刺客夜袭的前因后果还没弄清楚,虚海水贼又来雪上加霜,周天熠、姜狰和李凌都坐不住了,王璀之按下了周天熠,同时示意所有人稍安勿躁,“以姬水为中心的岱屿、员峤、方壶、瀛洲、蓬莱五岛是世家之地,水贼不会靠近的。”
“水贼穷凶极恶,收到足够的钱,难保他们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李凌冷哼,并不完全相信王璀之的话,九绕也受水贼侵扰过,他们根本就不是会遵守规矩的人,“还是等驻军回应,待水师前来最为稳妥。”
周天熠听后轻笑,说道:“我昨夜放出了一只飞鹰,至今也没收到回复,想来切断我们与岸上联络的正是把这里团团围住的水贼。”
“不管水贼会不会过来,做最全面的考虑都是应该的。在没有与岸上取得联络之前,不能跟他们硬拼。”姜狰摸着下巴做了补充,昨夜他也试图与岸上联系,但是徒然,想到周天熠所言,他又提醒道:“水贼上岸未必赢得了我们,但是被引到水里,我们就必输无疑。”
说话间,五更、九绕前去打探消息的侍人也回来了,与王君若所述相差无几。
比起别国的情报,姜狰和李凌自然更信自家人打探的结果,两人更加认真地考虑起了对水贼的防范,还列出了几种可能的进攻路线,周天熠并不介意他们的猜疑,就着大幅的山水地图,他也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主子,秦大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人呢?我大哥在哪里?是不是受伤了?”秦颂抢在周天熠之前连问了三个问题,来报的广寒一下子给问懵了,“嗯、啊、呀”地回答不上来。
“慢慢说,不要急。”周天熠上前按着秦颂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在、在北偏厅,沈、沈大夫正在给他看伤。”广寒缓过了气,一指身后偏左的那间屋子回道。
“看伤”两字传入耳中,秦颂的身体就是一怔,她挣脱掉周天熠的手,径直就向偏厅去。
“大哥——”
秦颂的声音在门口就炸响了,坐椅子上任沈素钰为他脸上和臂上的擦伤上药的秦风,下意识抬手捂住了一边的耳朵,“哎呀,我没事,不就是破了点皮吗,大惊小怪!”
到了秦风跟前,秦颂上上下下把哥哥打量了一遍,的确是完全没事,她大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上前一步就想往哥哥怀里扑。
“素钰姑娘上药呢。”后脚就跟来的周天熠一把抓住了秦颂的胳膊,与秦风点了点头后,又向一旁的沈素钰问起情况,小伤口未必是小伤,了解清楚比较好,“素钰姑娘,子风如何?”
“殿下放心吧,一点皮肉伤,两日就能恢复了。”沈素钰一边回答一边收拾着药瓶,秦风这边处理好了,她又忧心地朝沈不闻的方向望去,那是秦家大公子带回来的重伤少年,几乎就剩一口气了,不闻哥哥动刀治人的时候不喜他人在身边,她只能在一旁呆着。
“钰儿,钰儿,成了,把止血的药拿过来敷上。”沈不闻抬着满是鲜血的手惊喜地招呼沈素钰过去,又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沈素钰上前直接就能用药,两人配合无间。
“大哥,那受伤的是什么人?”秦颂指着卧榻问道,她远远瞥了一下,卧榻上是个奄奄一息的少年,面生,不是蓬莱岛上的侍人或者其他。
五更、九绕的人也都进了偏厅,两头的状况一看一联系,最后目光都落到了秦风身上,一夜无影无踪,还带了个可疑的重伤少年回来,需要解释。
“你们!”王璀之气不过,秦风也是为了救他们才落得如此,若只带走周天熠、秦颂和自家妹妹,哪里需要这般费周章?这是忘恩负义。
“璀之!”秦风抬手制止王璀之,悄声对身边的好友说,“人之常情,我们终究各为其主。”倒不是李凌和姜狰对他有疑问,而是他们身后的一众侍从,望着他的眼光着实惹人不快,接着他就简单说了说少年的身份和昨夜的状况,“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被袭击我们的人也围着杀,我觉得那可能是个有用的人,而时间也来得及,就出手救了他。”
秦风说得轻轻松松,王璀之惊然问道:“万一那人没用呢,你还要把你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万一非常有用呢?”秦风抬头反问道,“我们现在就是笼中困兽,像你那样稳着来,哪里去找突破口,时间可不等我们慢慢往岸边游!”
王璀之被秦风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行事确实以稳为先,而他们现在也确实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但他不想在口舌上落了下风,就打了张感情牌,瞪眼同样教训道:“你知不知道你家妹妹多担心你?”
秦风嘴快还想反驳,却是张口结舌,“颂颂?”他侧头小心翼翼瞄着秦颂,难得不是欢欢喜喜地妹妹长妹妹短叫唤着,而是试探性喊了她的小名,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