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问寒问暖的关心,周天熠选择了坦白相告,他坦诚的目光再次落到秦颂身上,由最初说起,“大军回朝那日,我看到你在街边查账,我那时便想着,若王府的产业交由你打理会如何?”
“我知你回朝述职,便把见面时间定在了那日下午。”秦颂走近周天熠,抬头,眼中亦是一片明澈,那日可不止昭王凯旋,那日更是她害得他无法随军一同觐见述职,而“禾氏”之事,自豫岩回来后,她就没想瞒着他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周天熠没有表现得太惊讶,秦颂信手就能拿到那么多“小道消息”,定是有自己的渠道,没想到她真是那日他在“禾氏”所见的当家,那么当时所谓的“她要做他的昭王妃”是否也可以当真?
想到这,周天熠的脸上多了几丝笑意,接着说,“我差人调查你,才知你是秦氏嫡女,恰好皇兄要行流水宫宴为我选妃,便将计就计将你绑在我身边。”
“我不信你是真心待我,便把此看作一场权钱交易。”秦颂轻叹,那会儿自己可真是提心吊胆各种防备,一心认为昭王是看上了她身后的秦氏而非她这个人。
周天熠没所谓地摇了摇头,带着歉疚说道:“我以为我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却不想你在狱中仍受了皮肉苦,我二哥于你的威胁险些让我失去你。”
“我不愿入陛下的后宫,左思右想之下,唯一寻出来的推拒法子却可能毁我清白。”秦颂顿声,再开口时,眼角弯弯,话音中多了几许俏皮,“那我便赖着你吧,昭王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亏的总不会是我。”
“什么亏不亏,赚不赚的,哪能事事都如做买卖?”周天熠听得欣喜,凑近秦颂笑道。
才从浴间出来不久,秦颂身上的热气未褪,双颊更是透着红晕,他在她晶亮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淡淡的香味沁入鼻腔,周天熠的心口一动,气息愈渐深重,一步上前拦腰横抱起秦颂就向离得最近的榻边走去。
两人几乎是跌向了卧榻,周天熠撑着手肘,俯身侧头,在秦颂白皙的脖子边嗅了嗅,轻轻啄了一口,“涂了什么,这么香?”
秦颂何尝又不是心口“砰砰砰”自跳,周天熠今日未说过“喜欢”二字,但他平淡的叙述中句句都是于她的倾心和爱护,她以为是她在“禾氏”后堂先看到了他,不想,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在街边见过她了。
因缘因缘,原来这便是纠缠不清的因果缘分。
他自始至终都捧着一颗真心,而她,兴许在第一次感到抗拒和惶恐时,就已经拒绝不了他了。
“天熠。”秦颂的声音软软濡濡,少有的娇媚更是像贴在了周天熠心上,她的手攀上他的后颈,又顺着肩颈滑进宽松的衣襟里,毫无疑问,是引诱。
周天熠的背板僵直,撑起身闷哼,目光一路下移,仓促间换上的简装根本没有系紧扣带,活结松了,歪着的上衫半遮着的同时也敞了个大口子,他的手由此探入,伸到秦颂的背后一寸寸摸索着系带。
“周天熠,你摸哪里,痒啊。”秦颂缩回臂膀,反手就要去背后制止周天熠的动作,而周天熠又恰好摸到了系带,轻轻一抽一拉扯,这遮挡的小料子就被丢到了一边,他的手即刻覆了上去。
相互小喘着气,理智快要被愉悦感冲走,秦颂无处可放的手下意识就摸到了周天熠的腰间,腰带堪堪被抽走,周天熠惊愣,忽然按住秦颂的手,起身,仿佛是紧着身心的弦断了,他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里是虚海,他们也还未成婚,他忍耐至今便是为了尽全礼数迎她,他现在这是干了什么?
“怎么了?”突然被冷落,秦颂起身挪到周天熠眼前,不解地望着他。
周天熠按着额头叹气,两人拉拉扯扯最终皆是上半身没了遮蔽,他拿过掉落在地的上衫披在了秦颂肩头,“我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在秦颂的引诱面前,他根本就不存在理智和自律。
“我……”秦颂鼻子一酸,觉得委屈,这样都能停下,周天熠这是不要她吗?
“你、你想哪儿去了!”见身前女子的眼眶红了一圈,周天熠立马把她拥进怀里,“我高兴,非常地高兴,我根本不想停下来,但是秦颂……你心里应该明白的,不能是现在。”
秦颂也冷静了下来,缩在周天熠怀里一动不动,虚海危机四伏,在他们没有安全回到岸上前,都不能掉以轻心,哪能在这里贪欢?
再者,万一这一次就让她怀上了,定是藏不到他们成婚时了,而她也绝不会同意拿掉孩子,那么便是未婚先孕,未得礼法嘉许的结合为世俗世理所不容,她会失去成为周天熠妻子的资格。
从初见至今,周天熠委曲求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能够名正言顺在一起,天地见证,宗族承认,万民祝福,她险些毁了他所有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