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殿下,秦颂自识得殿下起,便被搅得不得安宁。”秦家本和朝中各势力没有任何瓜葛,即使偶尔送点小物,也是给人钱财于己方便这种一次性了结的事情。
而现在,秦家却莫名地被各家针对,这说起来还是周天熠那请旨赐婚惹出来的祸,她这才接过他的话试探性问道:“昭王殿下,这祸事因你而起,你是不是应该……抬抬手、帮帮忙?”
“说说看。”吃饱喝足,周天熠往后轻轻一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手点着桌子,没同意也没拒绝。
有道是没拒绝就是同意的一半,周天熠如此,秦颂的胆子也壮了起来,起身殷切地凑到他耳边把还未跟他人说起过的盘算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
“怎么样”让周天熠表态。
“嗯……”周天熠的耳朵被秦颂说话时的气息呵得微微发红,他抬手捏了捏耳朵,把计划在自己脑中又过了一遍,分析道:“你倒是大胆,这样可是会把你自己暴露成最大的目标,想除掉你的人可就不止纵火的凶手了。”秦颂想让周天熠带她出席几场京周名流间的宴邀,现今朝中有人不希望她出现在昭王身边,甚至扰乱秦氏产业不够还起了杀心,那她就堂而皇之和他在一起,逼对方狗急跳墙。
“太危险了。”周天熠叹气。
“即使不是纵火之人,也是隐患之辈。”或许还能收集到秦氏分支行凶的证据,虽然危险,回报也是相当的啊。
“你……就那么想在短时间里把人逮出来?”以身犯险从来都不是明智之举。
“过些时日,我得回一趟维陇祖宅,我父兄皆不在京周,若我也离开,我怕京周产业生异。”秦颂坦言,因此向来会评估产能的她这次选择了这份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
秦氏分支兴风作浪她并不担心,因为不管分支怎么闹腾,其主要目的是秦氏产业,即无论如何,分支都不会伤秦氏根基分毫,而朝中高官则不同,他们要的是秦氏倒,秦家败。
“如此,我有一计,但是会对你本身有一些影响。如何决定,在你。”早在听完秦颂的计划后,周天熠就想到了另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法子,可他不敢贸然提出,因为……
“什么计策?”秦颂相信在大势上,周天熠比她更加高瞻远瞩,所以她很期待昭王的建议。
“你住过来。”周天熠的回答就四个字,很简单,反观秦颂却被惊吓住了,她语无伦次又确认了一遍,
“我、我,你是说,让我住进昭王府?”周天熠点头,起身习惯性背手踱步为秦颂解释各种利弊,
“其一,无论我怎么带你去宴请,都不及你直接住进我府上来得更让对方担忧;其二,与其他地方相比,我府上比较安全;其三,只要理由得当,京兆尹就不会对你这三日失踪有所微词;其四,秦府后院重建必然要一段时间,你打算一直住别院度日吗?据我所知,秦家的几座别院都在城郊吧?”
“嗯……”虽然最后一条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秦府那么大,收拾收拾前院也能住人,但是秦颂承认,周天熠摆出来的几条解释,于她都是大利。
“不过人言可畏,这样做之后,对你的名节……会产生影响。”周天熠停下在屋中来回走动的脚步,侧过身十分认真地打量着秦颂,没有逼迫没有鼓动,只是静静等她做决定。
被周天熠这么盯着,秦颂感觉点头和摇头都很别扭,于是灵机一动意图反将他一军脱身,她起身走近面前的人,噙着笑打趣道:“那……若是秦颂因名节受损嫁不出去了,殿下负责娶我如何?”
“好,一言为定。”周天熠没多想,顺势就应下了。秦颂又想起那日在禾家铺子,她隔着一道屏风也说要嫁昭王,他……他明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的啊,怎、怎么这回又应得如此干脆了?
周天熠仍目不转睛盯着她,比起上一句
“是”和
“否”的回答,她这回更加接不上话了。看完王君若丢过来的有关昭王的经历后,她已了解到周天熠并非仗势蛮不讲理之人,甚至待人温良,有大器量。
而几次三番相处下来,她渐渐摸清了点周天熠的脾气秉性,对他的心防也在不觉间放了下来。
可今天自己是太松懈了,竟到了犯蠢的境地,这昭王都敢在宫宴上请旨赐婚了,私底下还能不应不成?
娶个妻子罢了,在那样装着天下的男人心中究竟能占几成的分量呢……她僵硬转身,找了个去收拾东西的借口,溜了。
她今日无知无觉地冒犯了昭王多次,这会儿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有点后怕的。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望着秦颂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周天熠咕哝着,记得他去大营前,秦颂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拘束不自在的样子,怎么三四天一过,连耍弄他的话都说得出来了?
不过这样更好,他没想过要在她面前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