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阳光缓缓升出地平线,光影穿过只开了一半的窗棱照进来,透在青纱帐稀疏地打在齐云姝身上。
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但余温还在,帐前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在忙碌地整理着衣着,间或回头悄悄打量她一眼,瞧见她睁了眼,便忙不迭地露出热切而温柔的笑容,凑近她,贴着她白皙的额头送上早安吻。
齐云姝被他突然袭击,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把她羞得脸红得透透的,扭了下身子娇1嗔一声把被子蒙在了脸上。
赵景知她脸皮薄,昨夜最后让他得逞并且能够做到那般程度已经让他无比的满足了,此时哪里见得她不高兴,连忙好生好气地来哄她:“娘子可别这样,当心蒙着了!”
“唔,不用你管,你快去忙你的,我要歇着!”齐云姝抱了头嗡声嗡气地赶人。
赵景宠溺一笑,把故意站起身来把衣袍弄出声音来,造成他已经离开的假象。
齐云姝听到声响真以为他走了,便悄悄地冒出头来,结果抬眼就对上了赵景含笑的眼眸,齐云姝一阵暗恼,刚要问他怎么还没走。
赵景连忙赶在她责问之前柔声道:
“你这几日担惊受怕的,想是没有吃好,我让喜鹊给你准备了燕窝粥还有你喜欢的几样小菜,一会儿你歇息够了,好生吃些东西,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莫要再操劳!”
赵景的声音本就好听,再这样有意识地温柔小意地讨好着,齐云姝只觉得再听下去耳朵都要怀1孕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只想让他赶紧着走人,自己好一个人消化一下这声声摄人心魄的眼神和温柔。
赵景这回倒是没有再逗她,捏了捏她的手掌心,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出了门。
透过门缝,齐云姝看到早就已经等在门口的柳智白,在楼梯一角还隐隐有着三皇子的身影,以及他爽朗的声音:“你这是娇妻在怀,都不想出来做事了?”
赵景没有回答,竟是默认了!
齐云姝又是一阵羞意,这个赵景……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要开染坊了!
不过低眸看到床帐之中的凌1乱,思及昨夜与赵景滚1床单之时,他待她的万千柔情蜜意,心里又忍不住暖暖的。
其实夫妻情1事,理所当然,她这般害羞,未免矫情了!
这边齐云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昨夜之事,另外一人骑在马上走在街巷之间也有些心不在焉。
昨夜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沐浴消1火的准备,结果小娇娘居然一头撞了进去,打·湿1了衣衫,便宜了他!
许久未久拥有,一旦尝得滋味,那次第怎能用语言形容,只堪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谷欠度香腮雪……
正想得心神不解之时,突然听得身后柳智白道:“大人,少奶奶和喜鹊姐姐过来了!”
赵景自马上回头,只见身后一辆马车上露出了齐云姝白净娇美的容颜,笑容温婉。
“我听说你们连云湖山庄的河神婆都抓住了,便带了一个盈盈过去指认!”
赵景只稍微一想便知道自家娘子实在是想得周到。
只因那河神婆出现时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能见到她的人少之又少,黄义平那边虽说把人抓住了,可是真是假却无人知晓,有人指认就不一样了!
赵景欣然领受,让齐云姝的马车在后面跟着,一会儿他将她们带进去!
三皇子看着这对夫妻俩那默契的小表情和互动不由笑了笑问道:“容之,知府衙门到了,刚刚黄义平派人来说人已经抓住了,都关在知府大牢里,你这会是先去审问他们还是先去云湖山庄?”
赵景蓦地回神毫无破绽地接上三皇子的话:“云湖山庄不必去了,经此一夜,黄副将该抓的便抓了,没抓的便是不该咱们抓的了,再去也无用!”
三皇子冷厉的脸上扬起一抹严肃:“他们黄家人倒是真敢!”
赵景道:“黄义平副将乃是漕运总督黄伯南的亲侄子,自然要听从黄总督的命令。而那位此时身在淮安府的黄总督又是宫中黄贵妃的亲生父亲,还是四皇子的亲外祖父……”
赵景话头戛然而止,为照顾许久不曾回京,不懂京城形势的三皇子,他已经点得够明白了。
三皇子自然不是蠢人,只一转头便想明白了,如果此事真与四皇子有关的话,那么黄总督自然是要全力保下他的!
如此看来滁州漕运案表面就已经很不简单,查探下去就更复杂了,甚至再查的话,后果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