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饭,又是一个好天气,秋日里虽然带着几分凉意,但索性太阳照旧升起,温暖的阳光把残留在空气里的寒意一下子冲散了。
齐云姝凭栏看了看,想着赵景的事情急不来,她若冲动地直1捣知府衙门要人,只怕连自己也会赔进去,所以她决定敲边鼓。
先不管怎么样,把事情查清楚!而那河神庙她觉得很值得一去!
待到她整理一番,便带着喜鹊和博闻一块儿出去了。
河神庙在那三山之中,那里虽号称三山,但实际上却还是一座,统称云中山,其间有三个山峰,山脚和山腰都是一样的,往上爬才分作三峰,河神庙就位于山脚下三山的正中间。
他们住在河对岸,想要过去得先乘船,再沿着石板铺就的小路步行上去。
上船的时候齐云姝心神一动,她隐约觉得有人好像在看她。
但当时码头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盯几眼似乎也没什么,故而她便没往心里去。
但在下了船之后,路上的行人没有码头上那么多了,她却依然还有被盯梢的感觉。
只是她往四周看了好几次都没有瞧见人,只好把疑惑按压下去,跟着问清路的博闻往东边的山脚爬。
现在还早,但越靠近河神庙人就越多,大都是从会通河附近的村里赶过来祭拜,祈求平安的。
但在诸多的人群之中,齐云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在她前面不远处的一道褐色身影。
又是他——三皇子。
“诶,姑娘也来河神庙,这可真是巧了!”三皇子看着齐云姝,眸色之中闪过一抹揣测,齐云姝感知到,这三皇子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难道是觉得她在跟踪他,来这里是为了刻意见他吗?
这样的猜想升腾而起,她顿时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她还在怀疑三皇子是不是故意跟踪她了!
“我来此地游玩,听说河神庙是会通河岸最有名的所在,我慕名而来参观!”齐云姝念在上次他好歹救过她一次,淡淡地解释了一番。
“昨日你才受过伤,今日怎地不好歇息着?”三皇子瞟向她的肩膀。
湖蓝长裙之下她的身材娇弱,玉肩如削,再有纤腰如柳,盈盈不堪一握,真真是美人多姿。
纵使是见惯了美人的他也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这般美人若对他心怀不轨,那真是灾难,但若真是巧合,倒得多留神盯着,只怕她太过打眼,要招惹来狼!
“伤势已无大碍,多谢公子记挂!”齐云姝福身行礼,然后便道还要赶着参观,便不打扰他了。
三皇子点头侧过身子,让她先走,只是不知为何多了一句嘴:“这河神庙看着风平浪静,但有时候巨浪往往都隐藏在平静之下,若有事,可寻我!”
齐云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提醒之意,但听着不像是歹话,她礼貌地谢过,很快让其随风而去。
一行三人行至山脚,入目便是一座高可入云的建筑物。
遇到三皇子没有让齐云姝提高警惕,反而放松了,原本她一直觉得有人在窥视他们的行踪,还担心有人故意追踪他们。
但现在她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三皇子。
他们虽然不至于站在同一战线上,但是依他们目前在滁州的境遇来说,却也相差不远。故意为敌是不大可能。
这番想道理上没错,不过此时的齐云姝并不知道,她这般一疏忽却险些酿成大祸!
河神庙的风光不错,一侧靠山,一侧临湖,既能赏山中红叶,看层林尽染,又能赏江景,看百舸千流,千帆赛尽。
庙中香火很旺,燃香散发出来的烟雾混着水雾将其笼罩得朦朦胧胧,别有一番意境。
齐云姝简单地在里面逛了一圈,发现河神庙的前殿不大,供奉了河神还有他手底下诸多虾兵蟹将,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后院倒是修建得很大,占地足有四亩多宽,里面有很多楼宇阁楼,据说是河神婆带着其手下和打理此间庙宇之人所居之处。
齐云姝好奇里面的布局,想要进去一探,不过却被一个身穿百衲衣,脚踩百衲鞋的中年妇人拦住了,直说那是居士静修之所,闲人勿进!
齐云姝大概在外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装饰得精致好看,十分雅致,连绵的建筑物里还有竹林小筑,有桃林,有各色花树,能保证四季常绿。
但想再多看,便只有一道高高矗立起来的照壁,拦住了所有。
“走,走,走,侵扰了居士们静修,河神爷也是会发怒的!”看门的婆子眼见齐云姝瞧着里面眼睛都挪不开,连忙把半开的帘子全部扯下来,又用自己肥壮的身子往两道帘子中间一站,把齐云姝的视线遮挡得牢牢实实的。
齐云姝知道再磨下去也无用,只好离开,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把这个地方牢牢地记了下来。
大有一种你越不让我看,我越要看的意思!
博闻知她起了探询的心思,连忙上前小声劝道:“少奶奶,在别人的地盘上,咱们可小心着些,我瞧着这里有些不寻常!”
他说着拐了拐眼睛,用不经意地眼神给齐云姝示意:“那儿有几个闲汉好像盯了咱们好久了,我看三皇子先前那话恐怕不是无的放矢!”
这话说得齐云姝也浑身不自在起来,原本她以为那道盯视的眼神是三皇子,但现在看来并非是他,那会是谁,自从他们一上船就将他们盯牢了!
“少奶奶,稳妥起见,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博闻不愿冒险。
正当齐云姝要点头同意时,突然听得周围喧闹起来。
一问才知河神婆今日现身亲自讲经,这可是一个月才一次的好机会,往日里来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的!
消息一出来,所有的人都蜂拥着去拿蒲团,想要在庙中大殿前的广场上占个好位置。
齐云姝正想着走的事,被人一挤更是往里去了,抬眼便看到从后院的门帘处抬出来一顶四人抬的软轿,上面坐着一个从头到脚披着黑纱的妇人。
她突然生了几分好奇之心,这个河神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扔了那么多年轻姑娘去河里喂王八,居然还能够让人如此追捧……
这一犹豫,便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大家俱都坐起了,就他们三个人还站在场中,显得极为突兀。
博闻叹息一声,悄悄拿了三个蒲团跟着周围人的样子跪坐在上面听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