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多提,赵禹这个行动派,在齐云姝明确之后,立刻就准备好了马车,将自己打扮成了随身的小厮。
马车行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逍遥别苑。
进得里面齐云姝才知晓这里面竟是一处胜景,里面绿植遍布,形状各异,均是匠人用心打造而成。
再往里走便是茂林修竹之地,中间铺陈鹅卵石,过了小径,便赫然看见一处广阔的庭院。
里面有一人工开挖的湖泊,约三亩见方,湖中还有残荷迎着寒凉的秋风开放着,只是被风一吹,便瑟瑟发抖。
湖泊的尽头有一凉亭,一人在其中身着白衣披散着头发正抚琴。
琴声悠悠,在风中荡出阵阵涟漪,齐云姝本不是懂琴之人,但听着琴声却也忍不住跟着轻声吟唱。
她声线绵长,跟着轻轻哼唱出声的时候,那声音宛如黄莺鸣唱,清脆悦耳,让人闻之忍不住为其击掌。
这般一人抚琴,一人低吟,画面仿佛一下子静止了,幻化成了一幅真的画作。
这般美好的景象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在侧旁观的赵禹看不下去,故意重重咳嗽一声,打破了和谐的美好。
齐云姝回过神来,已经不知不觉走近了梁弈铭。
他平日里习惯性穿玄色织锦蟒袍,少有穿着这般清淡的素衣之时,头发披散下来,立体的五官带着血统里自来的高贵,侧脸俊美得如同神祇。
他与身后装修精美的凉亭,如烟如幕的薄纱汇成了一幅画,而他是画中唯一的主角。
在齐云姝清亮的眼眸中,他站起身来,缓缓朝齐云姝伸手,薄唇轻启:“你来了!你的嗓音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清甜唯美,一听便像坠入空灵之间,我还记得当初你说你是我的安眠药,先前不信,现在想想,这话可真没说错!”
齐云姝一窒,脸微微红了。
安眠药这话她从前的确说过。但对象是梁天,那时候梁天刚刚大四,既要面对毕业,又要面对实习,压力很大,有时候经常会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失眠。
齐云姝心疼他,有时候会拿一些写着心灵鸡汤的话在他耳边给他念,舒缓他的神经。
齐云姝学过心理学,知道如何控制语速,知道如何让人以最佳状态入眠,所以梁天总会在她清吟悦耳的朗读声中睡过去。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忘了?”梁弈铭见齐云姝神情微变,知道她并未忘却,她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这个人什么都不好,但唯独记性好,好到许多事情想忘永远都忘不了!
“你还说,如果我们在一起,让我以后千万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不然你也会记一辈子……”
“二皇子……”齐云姝一听梁弈铭这状态不太对劲,立刻打断他的话,眼神不自在地看着站在凉亭外的赵禹。
虽然梁弈铭的声音不大,但是他是习武之人她不确定他是否已经听到。
顺着齐云姝的目光,梁弈铭眼眸一暗,招手道:“来人,请齐大夫的随从下去歇息!”
这是摆明了要赶人,赵禹自然不干,齐云姝也不愿意。
梁弈铭今日这么一摆弄,她就大感不妙,这厮是在打回忆牌呀,明知道她记性好,不容易忘事,还弄这样的场面,她如何顶得住?
曾经在现代她对梁天的感情是真挚的,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纯得像一汪井水一般,一眼就能看到底。
但来到这里之后,齐云姝却不得不感慨世事变化,她的心也在随着每每找不到梁天的失望之中而改变。
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
“不用了,他在这里就好!”齐云姝直接拒绝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终于惹出是非来!
梁弈铭眼中闪过一抹阴云,有些受伤地看着齐云姝:“云姝不信我?不管我现在是谁,总也是你的梁天哥哥。”
“你不是,我早说过,你是大梁朝的二皇子!”齐云姝十分镇定,这一点她早就看清楚了,并不会因为梁弈铭现在的态度而变化。
梁弈铭心神一拧,沉声道:“不管我的身份之事了,你能来我很高兴!我以为你并不会来!”
齐云姝掀眉:“所以就算今日我不来,你也会等着吗?”
“没错,在三天前你没有回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有可能不来,不过我依旧会在这里等你!”
“三天前?”齐云姝下意识看向赵禹。
赵禹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拐了一下,但很快就挺直腰背,假装自己离得有些远没有听到。
“你找我有事?”齐云姝看到赵禹那般心里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着梁弈铭的面,她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给点破,当即不再追究,反而问起梁弈铭来。
“谢你为我疗伤!要是没有你的药,鲁院正说我可能不会好得这么快!”梁弈铭没有发现齐云姝的小表情,自顾自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