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知道?”齐云姝指着身边的包大冲道:“这位便是京城专门过来解说药丸药性的大夫,他熟悉所有药丸的药性!”
闻言,胖大夫轻蔑地说道:“我们不信!这些药丸长的都一个样,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用错,里面又用了什么药材,别是什么劣质的东西,到时候治出了毛病,谁来负责?”
齐云姝被这胖子无知却又傲慢的样子气恼了。她张口就要辩,却被包大冲拦住了:“齐大夫,你别劝了,也别辩了,他叫乌麻是这儿暂时负责管理所有大夫和伤员的,他看不上咱们从京城来的,这是存心打压咱们!”
包大冲和丁益先来,早就看清了这个乌麻的真面目。
齐云姝不知,还以为这乌胖子是真心不知道药丸药性才这样说,但听包大冲这话的意思,那确实就是故意与他们为难了。
包大冲进一步解释道:“咱们在这里呆了半天,不让我们直接接触病人,只让我们打杂看火熬药,眼看着他们治伤那么慢也丝毫没有办法!”
他刚来的时候看到大多数人都有伤口发炎红1肿的症状,就知道他们该用悬壶堂里出的消炎丸。
可不管他和丁益怎么劝说,嘴巴都磨出泡来了也无济于事,人家根本不让他们上手,还威胁说,如果敢乱动,就让他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齐云姝听得顿时心生恼怒,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在给人治病,完全就是在耽搁他们的病情。
“麻大夫,你可知道他这样的病情该如何治吗?”齐云姝指着脚下一位身穿破烂军装的年轻士兵道。
这位士兵衣衫破破烂烂的,所见之处全是刀伤,一条又一条,纵1横交错,血肉模糊之下还隐隐有着黄褐色的脓汁,伤得不可谓不重。
此时的他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就算齐云姝正在指着他说话,他却连抬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手指无力地上扬,干燥的嘴皮子轻轻地蠕1动着,声音沙哑:“救……救救我!”
“你听到了吗,他在向我们求救,可是用你们的方法他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能用上药,而那药还不一定能够救得了他。”
“你看看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发炎化脓,此刻定然已是高烧不退,要是再不消炎,他就撑不下去了!”
“胡说八道!”麻乌厉声呵斥,同时大怒,问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愣头青,毛还没长齐,居然敢质疑他一个从医三十年的老军医。
齐云姝挑眉:“麻大夫,有理不在声高,医术高明也不在从医年限长。你要是真觉得我是错的,你敢不跟我打个赌?”
“打赌?”众人听闻皆一脸震惊地看着齐云姝。
面前的年轻人,个子纤细,身材瘦弱,看着好像连他们这些北方大汉一拳都捱不住,可他竟然口出狂言要跟麻乌打赌!
麻乌脸色一沉,眸中厉色一闪:“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想跟我打赌,你配吗?”
齐云姝咬牙:“配不配的总得赌过才知道!莫非麻大夫怕了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愣头青,不敢与我打赌。”
麻乌经不起激将,仰着头大声道:“放肆,老子今天还真不怕你,赌就赌!”
“好,痛快!”齐云姝将就指着脚边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士兵道:“咱们比赛治病,看看到底是谁先把他们治好!”
齐云姝说着就她就选这个人,让他也选一个来比赛。
麻乌四处看了看,瞧见那个躺在那里明明已经无知无觉,却还在不停地打着寒战的年轻士兵,对于他的病症,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个人在他看来已经没救了,因为就在昨日还有好几个这样的病患,上午才刚刚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他原本抱着很瞧不起齐云姝的态度,但看到这里,却突然生出浓厚的兴趣来。
他咬咬牙,随手指了一个病状跟他看着差不多,但其实要轻得多的中年士兵道:“我选他!”
“好,一日为限,看看到底是谁先将他们治得更好!”
他们都伤得太重,一日时间说完全治好,基本不可能,所以便要看谁的恢复程度更高。
麻乌没意见,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齐云姝,瞧见地上那个在他眼里其实已经必死无疑的人,突然间道:“或许你可以换一个人选,他不适合……免得到时候输了,说我占你便宜!”
他觉得让她去治一个注定要死的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水平,在这一点上他不愿意占她的便宜。
况且在座的大夫也都是极为有眼力的,他所选的人明显占据优势的话,恐怕赢了,也无法让他们心服口服,他也想趁着今日这一赌让在场所有人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质疑他!
齐云姝眉稍微蹙,不打算理会他。
而包大冲心有所感,蹲下1身把着年轻士兵的脉搏,时有时无的,还寒战不断,他朝齐云姝悄悄摇了摇头,示意她最好换个人,因为这就是个等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