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齐云姝光顾着思虑柳采莲话中的深意,却不想秦玉茹在他们一行人走后,立刻命人请来了今日早早回府的赵乾。
赵乾穿着一身绿色锦衣,头上戴着金冠,生得也是清俊无匹,颇有好颜色。
秦玉茹往日总要感慨一回自家儿子的好皮相,今日却有些急切地拉住他的手道:“乾儿,先前的痕迹你可有派人打扫干净?”
闻言,赵乾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看房间里面,瞧见空无一人,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悦地道:“母亲你说什么呢?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怎地突然提及?”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好端端地怎么就想起了,难道不知道现在府里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住下了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再谈及,万一泄漏出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我……我就是问问是不是都没了痕迹,不然我放心不下!”秦玉茹捂着胸口,突然间心脏跳得很快!
赵乾连声安抚:“母亲,你放心,一切都已扫清,只要你我不再提及,此事便会烂进肚子里。你且记住,日后千万莫要再说,人这会儿恐怕正在查找了,只是苦于了无线索!”
赵晦阴沉的笑着,那笑意让人看得只觉毛骨悚然!
“不是,不是我要说,你今日是没看到那个野种的眼神,跟我那死鬼姐姐一模一样,看的……看的吓死我了!”秦玉茹一边说一边拍胸口,现在想想还觉得堵得慌!
赵乾不耐烦:“母亲,你又提她做什么,她不得父亲的宠爱那是她的事,她已然好命的占了你的名分,生下的野种还成了府里的嫡长子,她不该死吗?”
要不是那个野种在,他又何必变成赵府二少爷?
秦玉茹找到了同盟安下心来,只是心里还隐约有些不适:“乾儿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事阻拦他回京,但他依然回来了,难道只是他的运气好吗?”
“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赵乾阴着脸寒声道。
“我派人查过了,他能顺利参加科考,并且一跃成为三甲及第全是因为娶了她!
母亲以为我上次真是因为被她外表所迷吗,我只是试探她在那个野种心里的位置罢了,看来,那个女人给他带来了运气,却也让他有了软肋!”
经他提醒,秦玉茹也明白过来。
“我就说嘛,去年今日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病秧子,可在娶了媳妇之后竟然一下子转了运,一再逃脱,还顺利搭上夏家让咱们多年的算计全都落空。”
秦玉茹眉心攒起,满目皆是愤恨。
“母亲不必担忧,这回咱们也不是全无机会!”
“什么机会,乾儿你可不能冲动行事,要让老太爷知道了,绝饶不了你!”
赵乾轻哼:“何必要在府里行事,北疆战场战事兴起,刀枪无眼,死个把人算什么?”
秦玉茹一怔,反应过来,朝赵乾竖起了大拇指!
这边厢,齐云姝当时怼得柳采莲很爽,可是回去后,她便一直觉得心里好像有些梗得慌。
原以为是今日开怼费了些心神,但是第二日才知道,问题出在赵景那儿,他被皇上挑中替代洛驿押送筹备到的物资前往北疆!
“为什么是你?”齐云姝一怔。
洛驿去还能理解,他毕竟去过北疆,而且本身也是武将一类的官职,但赵景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
平日里转转笔杆子还行,这要是实打实去战场,岂不是危险。
赵景指了指东南边:“让人查过了,是那一位的主意!”
齐云姝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难怪她从昨日夜里起就一直心神不宁,原来还真有人在暗中耍诡计想要暗害赵景:
“不行,我们去找祖父,要不去找夏老先生,以他们跟皇上的情份,一定可以将你替换下来!”
如今对方没有行事,他们抓不住他的证据,只有反其道而行,不让此行促成。
赵景低语:“不可,北疆事急,早先一批押送粮草的行令官在进入北疆凉城境内之后粮草被附近的强盗抢夺,如今北疆将士们急待此行粮草,不能耽搁,皇上命我一早起行!”
“可是……”齐云姝有些着急,她生在和平年代,又是在世界上最为安全的国家中长大,从未见过战乱,也未见过连朝廷押送的粮草都敢抢的强盗,听着这些让她更为赵景的前路担忧了。
赵景反倒想得开:“娘子勿忧,正因为前面押送官出事,这回皇上打算派出大军护送,必定会保证粮草安全到达北疆!”
不过娘子这般挂念他的安危,赵景心里还是高兴的。
转念一想,这府中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却是时时都有暗流,随时随地都会掀起惊涛骇浪,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亦放心不下!
怀着浓浓的心事,齐云姝在心里突然有了一想法,她当即写了两封信,命喜鹊分别送去悬壶堂和给苏芷,然后看向放在梳妆台下的那个包袱。
这还是上次赵景被皇上召去御书房时,她在家里想要跑路悄悄收拾的随身细软。
她心神动了动,将其原封不动地封好,又悄悄打开衣柜取了赵景几件穿不上的衣衫交给柳嬷嬷,让她照着她的尺寸改一改。
“少奶奶这是要做什么?”柳嬷嬷听得一头雾水。
齐云姝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柳嬷嬷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少奶奶,不可,这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