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氏见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又小声地提醒道:“对了,我听说三房那边这几天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大房与这三房向来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你可得小心点,指不定他们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蒲氏说着站起来,在玉清院四处看了看,一副很惊讶地模样。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院子还跟以前一模一样,你跟容之可得好生谢谢人家梅姨娘,这么多年如一日的照看这里!”
齐云姝好奇地道:“梅姨娘?”
她自从进了赵府还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还不晓得她,倒也是,自从老太爷吩咐秦玉茹打扫玉清院,她便躲在院子里一直不曾出来过了。”蒲氏说着指了指北边:“喏,经常跟在秦玉茹身边那个狗腿子赵晦便是她的儿子!”蒲氏说着看向柳嬷嬷,道了一句这些往事想必她应该还记得住。
这才有些疲怠的扶着墨染的手腕往外去。
齐云姝不知道她来这里说了这么半晌所为何意,但也的确给她传递了一些消息,故而倒也客气,一直将她送到院子门口。
瞧见她背影转弯,齐云姝才叹息一声回转身,可耳尖突然一动,在院子的北边灌木丛里趴着一个人。
齐云姝近前轻咳一声:“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出来!”
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齐云姝才看到那里面钻出来一个容颜苍老的妇人。
她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畏畏缩缩的,紧紧捏着手里的粗布帕子,想看看她,又好像不敢看她一般。
“你是……”齐云姝停顿了一下,突然皱眉道:“你就是梅姨娘?”
容颜苍老的妇人浑身一震,期期艾艾地点头,张了张嘴想问她是怎么认出她的。
她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地模样恐怕就是在站在她身后的柳嬷嬷都没能认出她来。
齐云姝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摆摆手:“你不用问,我猜的!”
梅姨娘四处打量了一下,又警惕地往院子里看了看,又是还没有开口就被齐云姝打断了:
“院子里九个下人,只有两个是我们自己的人,其他的……”她摊了摊手,她估计她们可能都是各个院子里来盯他们的人。
梅姨娘点点头,一脸急切地指了指灌木丛下面。
齐云姝招过青枝让她站在外面放风,她则带着柳嬷嬷靠近梅姨娘。
近前两步远,齐云姝便闻到了她身上极大的药味儿,还是药店里处理的劣质的药材味儿,带着刺鼻的味道。
她心神跳了跳径直问道她这么神神秘秘地把她们叫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梅姨娘惶急地道:“小心,小心大夫人和三夫人,她们商量好了要对付大少爷!”
“怎么对付?”齐云姝心中门清。
赵景身边从来就没有缺少过算计,不管是从前在八角村,还是到了京城,或者是进了赵府,从未停止。
“他们要借少奶奶的事再赶大少爷出府!”梅姨娘似乎很急很害怕,急促地说着,又连忙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看到一般。
齐云姝还待再问,梅姨娘却已经抹着眼睛说她不能久呆,这就要回去吃药了,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好的,也不负当年夫人对她的恩情。
说完梅姨娘落下几颗热泪,迈着细碎的脚步往灌木丛里一钻便不见了身影。
齐云姝站在原地,禁不住思考起她所说的话来。
“嬷嬷你以前便认识她,你觉得她所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大房和三房的人想要联手对付赵景的话,会有什么方法?”
齐云姝问完,半晌都没有听到回答,转头一看却见柳嬷嬷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嬷嬷……”齐云姝拍着她的肩安抚她。
“她……梅姨娘,年轻的时候也是风采照人,怎么,怎么现在竟然成了副模样……”柳嬷嬷泣不成声,竟是在哀叹她的故人韶华逝去容颜老去的悲哀。
齐云姝随意安慰道:“红颜易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不,小梅她,她才不过三十来岁,一定是秦玉茹,她真是蛇蝎心肠,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夫人在的时候她争不过夫人,就装腔作势,可夫人一走,她就原形毕露,赶了大少爷出府,就连夫人给老爷抬举的妾室都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些话齐云姝不好搭腔,不过足可见柳嬷嬷对秦玉茹的怨气很大,也能看出秦玉茹的手段的确很强很毒辣,不然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少·妇又怎么会被折腾得生生老了二十多岁,瞧着比老太爷那个花甲老人还要苍老!
啧!
安抚下情绪激动地柳嬷嬷,齐云姝旧话重提,询问她对于梅姨娘所说的大房和三房即将要对付赵景的手段会是什么?
柳嬷嬷真不愧是府里的老人,只想了想便有了清晰的思路:
“还能有什么,定然是拿夫人这次的事情与少爷的身世做文章!”
齐云姝略微想了想便也恍然大悟。
“赵景是生在五月初五的端阳命,此命命理乃是克家人,所以一早赵景就被送走,但如今他是被老太爷亲自作主接回来的,他们岂敢再做手脚?”
“原先没有契机是不敢,可如今少奶奶这里……”柳嬷嬷从故人凄惨的现状中反应过来立刻又担心起赵景的情况来,不由有些慌手慌脚。
齐云姝反倒平静下来了,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事情就又回到了原点。
只要她解决了至味酱料坊的事情,那么一切便都不是问题了。
有关赵景命硬克家人的谣言也会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