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姝知道在夏老先生这里得不到帮助后,便也不啰嗦,当即便要离开。
夏老先生没说什么,倒是书童急了:“先生,你明明可以……为何……”
“咳咳……”夏老先生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打断了书童的话。
齐云姝心口一寒,世态炎凉,怪不了谁!他能放她进来换身衣衫已是仁至义尽,她还能再奢求什么?
心里虽然这般开解着自己,但是走出老远脑子里却还回旋着书童刚刚所说的那句话。
而此时书房里的对话并没有因为齐云姝的离去而断掉。
“先生,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不是告诉过我,赵公子他是个好人,他不会杀人吗?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帮他?”
“容之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若是我帮了,这一劫不知道会应到哪里,若是过了,便能破解死局,重获新生,因此帮即是不帮,不帮即是帮!”
齐云姝打着油纸伞出得门来,一直等在门口的齐言才和柳三元看看见了,连忙凑过来问情况。
“怎么样,夏老先生有没有答应?”齐言才性子有些急。
柳三元仔细观察着齐云姝,见她换上了一身赵景的衣衫,但面露愁色,便心知情况不太好,拉住还在追问的齐言才,叹息道:
“夏老先生怕是没有答应!”
齐言才神色一紧:“为什么,云娘,你倒是说话呀,夏老先生不是一向很看重容之吗?怎么不肯帮忙?”
齐云姝摇头:“夏老先生跟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赵府而起,便要去找赵府。”
“赵府,若是找他们有用的话,咱们还用得着求到夏老先生门上吗?我都听他们说过了,那个小厮叫王黑书,本就是赵府的小厮,还是上次因赵景之事而被罚至观音寺里抄经礼佛的那个小青书的亲哥哥,这次就是故意冲着你们来的!”
齐云姝心头一惊,看向齐言才,齐言才看向柳三元,意思这些事儿便是他打听出来的。
柳三元则摊手说他在京都书院里认识几个如同赵乾一般的官家子弟,刚刚恰好在这书店里遇上了,就多聊了几句。
齐云姝福身谢过,透过已经渐渐小下去的雨幕看向两人:“多谢你们今次作陪,我现在要去赵府,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这怎么行,再怎么样我们两个堂堂大男人也不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出面。”齐言才揽过话头。
柳三元也道他与齐言才和赵景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又得他们恩惠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已然拿她当亲妹子看待,她有什么事情都应该算上他一份。
闻言,齐云姝心下大定,其实她刚刚那样说不过是客气一番罢了,她知道齐言才一向对她这个妹妹和赵景那个妹夫看得重,他自然不会置他们于不顾,但柳三元却与他们只有同窗之谊,而非亲人之情。
为着摆明车马故而这般说话,以免到时候柳三元怪她将他拉入这滩浑水之中来。
此刻他既然开口,那意义便不同了!
她心中稳了一些,因为她想到了赵景和柳嬷嬷先前告诉过她的事情,现下心中稍稍有了主意。
这边请社交广阔的柳三元回去继续帮她打听一些赵府的消息,而她则与齐言才赶着回去找最了解赵府的柳嬷嬷问明情况。
回到院里,柳嬷嬷已经听说了此事,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正在场院里焦急得直转圈。
看到齐云姝回来,连忙上前拉住她:“少奶奶……少奶奶,少爷他怎么样呢?”
齐云姝红了眼圈,声音轻柔:“嬷嬷别急,我刚刚便是出去打探消息想办法去了,不过现在有些事情想请嬷嬷帮我,不知嬷嬷可能应允?”
“少奶奶说的什么话,只要能救少爷的,老婆子我舍去了这条命都使得!”柳嬷嬷捂着脸哭得伤心。
说起赵景身世凄惨,刚出生便失了母亲,小小年纪便又失了父亲,被赶离了家族。
齐云姝沉沉叹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嬷嬷,难道偌大的一个赵府竟就没有一个是会护着赵景的人吗?”
柳嬷嬷想了想:“护着少爷的人,有是有,不过怕是少奶奶请不动他!”
齐云姝回顾以往在京城里听说的赵府人员构成随口猜测道:“是谁,可是前太傅赵老先生?”
柳嬷嬷有些惊讶地盯着她:“少奶奶……怎地晓得?当时在府里连老爷都嫌弃少爷,说他命硬,天生克人,可只有老太爷才是真心关心少爷的……”
齐云姝没有多说,问她如果不进赵府,还能在哪里找到他。
柳嬷嬷想了想道:“城西的帽儿胡同有一家叫青梅食肆的地儿,以往每个月老太爷都会去那里喝茶用饭!”
“好,太好了!”齐云姝得了消息,立刻便让青枝领着她去。
却被齐言才拦了回来。
“云娘,今儿个天色晚了,又下着雨,恐怕赵大人不会在那儿!不如明日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