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云姝却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修长高大,劲秀挺拔,像极了一个人。
“云娘在追我?”云如圭从夹巷里跳出来,扬着眉头看着齐云姝笑。
齐云姝见是他,心下掩饰不住的失望,她以为……以为那是……
低头垂眸,心里一阵阵抽搐。
云如圭从她脸上看出她的失望,不由一阵无奈,手里一个东西闪了一下,沉声问道:“赵景没有死你是不是一直都很确定,而不是如你与我所说的那般只是猜测?”
齐云姝骤然抬眸,直直地射向云如圭:“他……他,当时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吗,那尸体还是你帮着我一块儿收拾,你现在怎么又来问我?”
云如圭听到她的反驳之言,一下子笑开了,她没有否认!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清风茶楼道:“借一步说话!”
齐云姝看出他似乎有重要的消息,便爽快地应下了。
相同的雅间,相同的茶水,茶香扑鼻,茶气氤氲,将整个雅间烘托得精致典雅。
云如圭倒不是个啰嗦的人,两人在软垫前坐下,便立刻将手里一直紧紧握住的东西在齐云姝面前展开。
这是一张近三尺的白纸,纸上黑字如蝇,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
笔笔如刀刻,字字飘逸的馆阁体,还有那熟悉的字迹,齐云姝心头“轰”地一声巨响。
“这……这是……这是谁的乡试答卷?”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将那个名字给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仍旧不能将此事直白的说出来。
云如圭看到她不断闪烁的眼眸,还有不自在的神情,不由无奈叹息:“云娘你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我?”
齐云姝收敛住心神,倒也干脆:“骗自己如何,骗你又如何?”
“骗你自己那说明你成功了,若想骗我,那你自己瞧!”云如圭将一直遮住的那份考卷的姓名露了出来。
赵景两个大字仿佛两道巴掌似的,“啪啪”扇在她的脸上,痛得她的脸孔一下子扭曲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她颤抖着问道:
“这……这是赵景的考卷,会不会是不同地方同名同姓?”
云如圭沉沉摇头,右手一动,一下子握住了齐云姝的手指,在她挣扎之前带着她按到了上面写着籍贯八角村的地方。
“瞧见了吗,是他,就是他!他没死,而且还成功地参加了乡试,以我家老头子对他的赞誉,想来考中机率是十成十的!”
齐云姝松了一口气,长舒一声,将心口积满的浊气吐出,仿佛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
满脑子只剩下了,赵景没死,他成功参加了乡试……
好像脑袋里面有一个复读机似的,无限循环着这些声音。
齐云姝悲喜交加的模样落在云如圭眼中,看得他眉下便是一皱,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消息太过惊天破地,他不忍立刻打击齐云姝,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云娘,赵景没死并且有可能会考中举人,你很高兴吧?”
齐云姝小脸讶然,毫不掩饰他对赵景的期许。
云如圭心下一沉,犹豫片刻后,觉得还是该说实话:“赵景此人于你而言并非良人!他只会伤害你!”
齐云姝一愣,问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这样说。
“赵景是好是歹,我心中自然明白,你何需如此说他!”齐云姝有些不高兴。
她与赵景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相处起来,自觉他这人还算不错,此时便容不得云如圭这样诋毁他。
可云如圭并不是一个长舌妇,他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捏住齐云姝的衣袖道:“你若不信,我带你去看!”
齐云姝还在犹豫,他又道:“老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在这里说破了天,也不如你亲眼去看!”
被云如圭鼓动了几句,齐云姝脑子便热了,自从赵景出事以来,她一直寻寻觅觅想要找到他,可到底因为她身为女子多有不便,没有进展,此番云如圭若有方向,她当然要去走一趟。
得知那地点就在保宁府,她着意先回去与赵三娘打声招呼,便再次跟着云如圭踏上了前往保宁府的路途。
相比第一次被通知前去认尸的慌恐,第二次去确认的忐忑,这一次齐云姝心中情绪更多了几分复杂,或期待,或害怕,或担忧……
各种味道俱在心头,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