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云如圭生怕被她们抢了陪同的名额,连忙拍着胸脯表示,他用马车送云娘去,半点问题都没有。
再次到得流云寺,一路的风光和景致,无限美好,只是以齐云姝此刻的心境自然没有心情再多瞧,闷头赶路。
到了寺里齐云姝径直要寻他们的主持慈恩大师。
但是引路的小沙弥告诉她主持师父闭关了,一般来说至少得要半个月才会出来。
“能不能让我见见大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大师!”齐云姝恳求道。
小沙弥却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行,住持大师一旦闭关,这就是铁一般的规矩,不能打破的!
齐云姝无奈,身边的云如圭也告诉她,慈恩大师就是有这样的规矩,这个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该等还是需要等着。
齐云姝顿时觉得心头刚刚滋养出来的那抹希望一下子熄灭了。
她心头一阵荒凉,仿佛秋日里山边那些早早就被秋风吹黄的枯叶,零落成泥!
小沙弥突然道:“不过女施主勿要伤悲,师父在闭关之前曾经有过交待,说若是你来,便与你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非人力所能移,若要探询只管往北走,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这是什么意思?”苏芷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由一阵发蒙。
但那沙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再也不肯开口说话,端的一派高人风范。
一旁闲着无事,捏着手心里的红枫叶玩儿的云如圭适时接过话头:“这往北走不就是保宁府吗,难道是让你再去那个驿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云姝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顿时恍然大悟,她忙不迭地点头:“好,那好,我便去瞧瞧!”
云如圭没想到自己随口掰的一句话竟教云娘听进去了,连忙阻止道:“此去车程五个时辰,眼下已经午时,这般过去怕是已经天黑了,不如明日再行!”
齐云姝摇头表示她现在就想去,他可以不去,但请把马车借她用:“我会付钱的!”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云如圭。
那双眼眸里再无平日那般狡黠的商人模样,而是诚恳地请求。
云如圭本就心疼她,只要她开口,他恨不得把心都捧给她,再者说了,与她共坐一辆马车,闻着她身上似有还无的幽兰馨香,内中有说不尽道不完的美好,他哪里就吃亏了,当下也是爽快地应了。
由不得他时不时地面对着这可餐的秀色想一想某些龌蹉的事情……
呃,就此打住,他对眼前这个小娘子跟与外面那些人自是不一般的,付出的不一样,想要的也不一样!
重回驿站,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
四处点着灯笼,在暗夜的风中发出昏暗的光芒来。
透过那幽光,齐云姝瞧见原本被烧的那栋楼已经搭了架子,准备修缮。
毕竟它地处南城镇以及以南的好几个州府北上保宁府的必经要道之上,其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不可能因为这次走水就将整个驿站荒废。
云如圭见云娘不动弹便道:“这个驿站很大,里面原本就有五栋二层楼的房子,这烧坏一栋,还有四栋,里面还是照样住人,今天咱们是住哪间?”
齐云姝原本没有想那么多,跟着感觉就过来了,眼下才尴尬起来,她出来得匆忙,不仅没有跟家里人打招呼,就连随身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也没有带着。
见她面露难色,云如圭道:“怎么,现在反悔了?”
当时说要来的时候,说得那么坚决,如今大概是反应过来了。
齐云姝扭过头去,看着在黑暗中唯一闪着光的驿站的小楼,眼中流出烦闷。
云如圭不忍再逗她:“放心吧,在离开流云寺之前我已经让小河折转回去给你的家人报信了!还有这马车上也放着好些备用的洗漱用品!”
云如圭常年在外面跑,身边倒是时常都记得备着这些洗漱物品的。
见问题被云如圭轻而易举地解决,齐云姝不由有些黯然,同时对他的感激又深了几分。
但又不想受他平白无故的恩惠,害怕自己报答不了,有心理障碍,便道她回去后会将另外一个药粉的配方也交给他。
云如圭摸摸鼻尖盯着近在咫尺的娇人儿,心头一动,移动身形,用自己在身影将她在灯下的背影盖住,仿佛两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用不着!”她的这些承诺都不是他想要的,只不过他想要的她估计不会那么容易给罢了,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去争取!
两人未再赘言,让掌柜的在东边的小楼开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各自安歇。
夜深了,驿站的店小二将多余的灯笼都吹熄了,只留下了挂在大门口的几个随着夜风轻轻摇摆。
暗夜之中,一道黑乎乎的身影突然从某个地方窜出来,看准了最东边那栋小楼,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
一道轻微的声音落下,人已经站在了房间里……
熏烟缭绕,雾气腾腾,房中的齐云姝只觉得很困,倦意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