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他的死其实大都有过预料,但都以为他会死于病症,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最后成了那副模样……
赵良添眼中空着,瞧向跪在坟前的年轻的七婶,一身白麻布裹身的她,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竟然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他瞧着瞧着不由心生怜爱之意,但见她红着眼圈,身形摇摇欲坠,恨不能将她裹进怀中好生安抚一番。
可身边家人俱在,自是不能这般做的,但越是不能,越是觉得心痒难耐!
以至他在回去的路上,见山路难行,趁着下坡的时候有意识地扶了齐云姝一把,只觉那双手纤细柔·软,似若无骨,他“咕哝”一声,咽了一下口水,被她略为愤怒的眼神扫到,摸了摸下巴,也不由生出一丝心虚来!
七叔才走,他便觊觎上了这年轻貌美的小七婶,这样似乎不太好。
他久读圣贤书,心里虽然有着犹如烈火焚身一般的想法,但默念了几句清心除尘的话还是堪堪将这不好的感觉制止住了。
只是他刚刚那样一番做作的情绪却全都落入了一直关注着他的柳采莲的眼中。
她抚着已然七个月的孕肚,假装在山道上走不稳用力地攥了他的手一把。
双眼通红,幽幽地出声:“相公,此间事情既然已经了了,你还是速速去保宁府备考吧,以免耽搁了大事!”
赵良添顺着她那保养得也还算好的手指攀·附上她的手腕,在那柔·软上面轻轻地抠了抠,柳采莲怀孕的身子极度的敏·感,顿时“嘤·咛”一声软倒在他怀中,双眸含情,一副不舍的模样。
一个人是突生情谷欠,一个是因为柳采莲怀孕,一直旱着,两个人此番一勾连就如同天雷勾地火,一下子碰撞在一起居然就势要燃了!
一回到家背着所有人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折腾了好一通才出来。
期间齐云姝看了他们一眼,只见他们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心生厌恶。
她心里不怎么上心,乃是因为她相信那坟堆里埋的人不是赵景,而他们明明认为是赵景,却依然在他的丧礼上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来……
不过终究跟她无关,齐云姝也没有多少精力管他们,在做完最后一场法事,一切都交割清楚之后,她与赵三娘对大哥赵大甲鞠躬感谢。
不管许氏和赵良添夫妇有多讨嫌,但赵大甲从头到尾却是一片赤诚,他将自己所有的心力都奉献出来了,能够为赵景做的他都做到了!
这是让齐云姝略感温暖的所在,所以这感谢特别的真诚。
而此刻她颇为着急地摆脱他们想要证实她的猜测,所以在丧事办完之后便立刻带着赵三娘和来喝丧酒的田氏母子匆匆回到镇上。
关上房门,齐云姝靠在门背后,眼泪便流了出来。
一阵激烈的宣泄之后,她隐约有一和感觉,在从八角村回来南城镇的路上,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
但在她那偶尔的回眸中,瞧见那道身影有些太矮了,并不是赵景那高大纤长的身形。
不是他……
她的心头涌上阵阵慌乱,再加上对世事变迁如此之快无法承受之痛让她再主落泪。
期间赵三娘来过,站在走廊上听着她压抑的哭声,抬手想敲门,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想想也是,云娘才多大,不过十六岁,正是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而如今她却早早丧夫,成了寡·妇,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了,这该怎么过呢?
赵三娘想着想着也觉得难过起来,没来得及安慰齐云姝,自己倒先哭了,情难自抑之下跑回自己的房间,放声大哭。
田氏看着两边房里都有哭声,一时与赵文达两两对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从谁开始安慰。
最后母子俩想了想摇摇头,赵景去了,他们作为普通朋友都难受,为那样一个好人可惜,更不用说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那自然是切肤之痛。
所以田氏拉住了一脸心疼的赵文达,说让她们哭出来也好,总是压抑着怕是会出事!
大肆宣泄一通之后的齐云姝整个人精神了一些。
又休养了几日,但一直挂记着要去找一找,她总感觉赵景没有死!
这是一种难以说明的感受,也讲不清为什么,潜意识里就是这样认为的,好像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