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顺着他们的话，找到了胡大牛？”赵柳思问。

“是的。”燕然点头，“胡大牛也不识字，但他也认得这令牌。他不知道是我在背后找人，还以为我是个掮客，对我吹嘘他知道一个关于虎贲的大秘密。”

“我本来能套出话来，可惜，他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死了。”燕然说起这个，还深感遗憾。

“那后来你们怎么查的？”赵柳思记得燕然跟柳笙交换了线索。

“我发现柳笙跟我在查不同的事，却查到了同一个人身上，都深感诧异。所以我们以胡大牛为中心，展开了排查，发现此人的诸多不合理之处。”

“他没有营生，却时常花钱大手大脚。他没有本事，却穿梭在各个重大事件当中。他与许多人熟稔，但这人的跟脚却始终找不到线索。”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跟脚的人？”赵柳思不信。

“因为他改过名。”燕然叹了口气，“若不是你告诉我，此人是钱姨娘的弟弟，恐怕我们查到死，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那么多事情里嘎一脚。”

“那你们现在查到了？”赵柳思微微一愣。

“嗯、”燕然点头，看着赵柳思，神情似乎有几分疑虑。

“有话直说，我受得住，”赵柳思淡淡的说道，“我连你可能是凶手都受得住，还有什么不行。”

“我们怀疑，这一切都跟你爹有关。”燕然想了想，最终还是张口。

他以为赵柳思为惊讶，没想到赵柳思的神情却极其平静。

“你不惊讶？”燕然问道。

“不是每个人跟父亲的感情，都跟你和你父亲一样。”赵柳思笑了笑，这话说得却是一半真一半假。

真的那半是，她跟赵奇真的没什么感情。

她是半道穿越过来，赵奇一开始就准备拿她这个女儿祭天，后来虽然摆出了一副老父亲的样子，但赵柳思对他的戒心始终没有消除掉，所以他对她而言，也不过是熟悉一点儿的老年人而已。

那半假的则是，对于原本的二小姐而言，她对赵奇应该是有孺慕之情的，毕竟她母亲早死，姐姐失踪，身边就只有赵奇这一个亲人。但很可惜，她与赵奇的接触极少，一年都没有见过几次，要说感情深厚，也深厚不到哪里去。

大部分，只是源自于父亲的滤镜吧。

“如果我觉得他没问题，我就不会对他隐瞒柳笙还活着的消息，也不会把柳笙交给你了。”赵柳思淡淡的说道。

“好吧。”燕然觉得自己先前还担心赵柳思跟赵奇的“父女天性”，害怕赵柳思不相信赵奇是坏人，会帮赵奇……现在看起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我怀疑当年，我父亲带领的虎贲，是被人诓走的。”燕然将自己这些天查到的东西推测说了出来，“他们是在大战前消失的，那么一直大军消失，不可能没有动静，但当时的士兵却没有察觉，所以很有可能是正常的开拔。”

“正常才是最好的遮眼法，几十万人的大军，人来来去去很正常，所以士兵们没有察觉。也唯有这种方式，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些人在一夕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根据我的了解，他们很有可能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了。他们走的很急，连修补的兵器都没来得及带走，那些东西被人销毁在一个地方。”

“等等，”赵柳思打断了燕然的谈话，“销毁，你是说，你找到他们留下的东西了？”

“很少，但有。”燕然点点头，“旗帜营帐，私人物品这些东西，已经被人烧毁了。兵器盔甲等物品，不方便彻底销毁，便被大批量的丢到山崖中……就是你落崖的那个地方。我那天之所以及时赶到，不是因为我故意埋伏在那里，而是因为我正好得到消息，在那处寻找被销毁的盔甲。”

“那地方雾气很重，过了十几年，刀枪都已经腐朽，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一些，上面破损的文字，证明的确有这么一支军队存在过。”

赵柳思点了点头，只觉得之前自己的猜测啼笑皆非，谁能想象，那天竟然是那样的巧合。

“那你猜测，我父亲在这个局里，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他不是个大人物。”燕然一开始就否定了赵奇能做的事情，“能调走一支军队的，起码也是将军已经上的人物。除了将军，还有元帅，监军，都有权利给一直军队下命令。这还是直接的。如果再间接的，便是能影响这些人的人，以及，皇帝。”

“你还怀疑过皇帝。”赵柳思惊讶的捂嘴，觉得燕然真是胆大包天。

以及，这个皇帝究竟心眼儿小到什么地步，让人这样怀疑。

“那又怎么样。”燕然撇撇嘴，“其实如果是皇帝做的，那反倒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情，怕就怕在，这事情上，皇帝只是个傀儡。”

“世家的能量，可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