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书憋了一肚子回怼万临和万彰的话,眼神都在瞬间凌厉了起来。
万临和万彰已经与安玉书并肩了,然而事情跟安玉书想象的不同。
这二人直接把安玉书当成了空气忽略了过去,并没有跟安玉书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安玉书一眼。
“你们......”
安玉见没人搭理他,竟还有些失落。
万临和万彰就这么从他身边飘了过去,安玉书觉得自己似乎出了一记重拳,却打在了松软的棉花上,浑身都憋的难受。
可是他没有理由去挑起争端,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安玉书只好忍住了。
还好安玉书在宴会上跟几个人聊得不错,便跟那几个人结伴而行了。
“玉书兄,你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了。”有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安玉书有点蒙,看着他没说话。
那人接着说道:“我们听万解元说,你娘子之前跟他娘子吵过架,不让你跟他们两个来往,他们两个说在外面都不敢跟你一起走了,怕是被你娘子看见跟你闹。”
大宸男子虽也可以三妻四妾,但却几个人敢宠妾灭妻,多数人的家风都很正,还有人以对正妻疼爱尊敬为荣。
安玉书先是一怔,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啊......是是,的确又这么一回事。我娘子她哪都好,就是有点小心眼。”
“呵呵,不过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和万解元和万经魁都是疼娘子的,你们都是我等的榜样啊!”
这些人不明所以,都把万临说的话当真了,所以对安玉书的印象竟还不错。
安玉书却要恨死万临了,居然连这样的瞎话都编排得出来。
安玉书现在算是对万临更加了解了,他之前就觉得万临表面上看着儒雅和气,可万临实则心思缜密,又聪明过人,一定不能是盏省油的灯。
反正今日万临和万彰已经跟他撕破了脸皮,知道万临把他看得透彻了,他打算再见到万临和万彰之时,也不继续在他们面前伪装了。
万临和万彰回去后,富小九和念珍见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有些微妙,便急急的问他们宴会上都发生了什么。
两人把宴会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富小九和念珍,富小九听完后先说道:“看来秦刺史和谢巡抚都对你们二人的印象不错,而且我听秦刺史的意思,似乎很愿意在官场上帮衬彰兄。”
万彰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既然富郎中也这么说了,恐怕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看到自己的相公能得到刺史大人的赏识,念珍很高兴,想了想说道:“相公,你这次的名次的确很出乎意料,咱爹娘知道了定会以你为傲。既然刺史大人有意提携你,你要不要想想就在家等个官做呢?”
念珍能说出这样的话,都是因为万彰曾经这样说过。
他说要是这次能一次中举,他就想等个官做,早点当官能早点领到朝廷的俸禄,他便可以开始养家了。
但他现在的想法变了,不仅是因为考得出乎意料的好,还因为他在这次宴会上见识了诸位官员的风采,又听说在朝廷上对只是举人出身便做官的官员有些轻视,往后想晋升也不容易,所以便决定搏一搏,起码中个第二甲的进士出身。
万彰把他此时的想法说了出来,念珍自然是要对他表示支持的,可念珍的脸上却层淡淡的愁绪。
富小九这时善解人意的对念珍说道:“这次来省城赶考你们花了不少银子,虽说你在我的作坊里有分红,彰兄家境也尚可,但去京城要花费的银子却要比来省城多的多。就算是县里能给举子奖赏,可你们也担心彰兄他若是不中,就是白去一趟,怕彰兄回来后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富小九说的很委婉,因为万彰的家境并不是她说的“尚可”。
万彰家虽说比一般农户的家都富裕些,但是自从他们家搬到城里买了宅子后,万彰他爹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念珍虽然得了不少的分红,银子多数却都给万彰他爹还债了。
后来还是万彰有次以死相逼让他爹戒赌,他爹才算勉强戒了赌。
万彰家伤了元气,眼看着念珍又怀了,家里的日子得过下去,就得格外仔细花销。
这些都是万彰的家丑,只有万临和富小九才知道。
富小九说完了这番话,万彰和念珍都沉默了,念珍下意识的看了眼肚子,万彰也不由得往她的肚子上看了眼。
万彰其实不是没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可他想把握住机会光耀门楣,让家里人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富小九接着说道:“既然彰兄能在乡试上发挥出色,说明彰兄的能力要比他对自己的预估强得多。以我的判断,我相信彰兄只要能进京,一定就能金榜题名!你们不用担心去京城费用的问题了,我们家来出彰兄路费和所有的花销,等彰兄金榜题名以后再把银子还给我们就是。”
听完了富小九这番仗义豪爽的话,万彰和念珍立时从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小九......”念珍的鼻子有些酸楚,她本不太好意思接受富小九的好意,但她知道富小九的为人,富小九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就一定会让她们接受自己的好意。
万彰看了看富小九,又看了看万临,万彰没说什么,直接向万临和富小九郑重的鞠了一躬。
“临兄,富郎中,你们对我们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来日我必定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