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不知道外面已经进来了人,只将头埋在臂弯里哭个不停。
薛绍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她在卧室里恸哭。住状医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静的屋子里除了范烟乔低低的哭泣声便只剩玻璃罩里的自鸣钟走针的声音。
他听了半天,酒劲儿又有些上来,心里已经渐渐不耐烦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沉声问道:“大过年的,你哭什么?”
范烟乔听到薛绍的声音,猛地一下止住了哭声,她顿了顿,把头埋在膝盖里,头也不抬地哽咽着说道:“你出去!”
薛绍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他皱了皱眉,伸手一把扣住范烟乔的手腕,将她猛地拎了起来。
范烟乔的身子一晃,抬着满着泪水的脸瞪着他,嘴里低叫着:“你做什么!”
薛绍皱着眉:“大过年你哭什么?”
范烟乔用力往回抽着手臂,哭着说道:“你管我哭什么……你……你放手……”
薛绍忍了忍,将她的手松开,盯着她的脸淡淡说道:“我刚刚叫福叔来请你下去吃饭,你怎么不下去?”
他今晚在西院里陪着父亲吃了一点,又去军营里慰问了一下当值的将士们,想着范烟乔自己一个人在家,于是便提前回来了。
他本想着时间还早,她应当还没吃饭,可是谁知吴嫂子今天特意提前做好的饭,他赶回来时,她就已经吃好了上了楼。
范烟乔听薛绍这样问,伸手擦了擦眼泪,低头说道:“我都已经吃了你还让我下去做什么?你若想找人陪,多得是小姐闺秀,你随便一通电话,就可以叫人过来,犯不着难为我……”
薛绍一听她这话,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他盯着她的脸,冷声说道:“我只是想叫你下去吃顿年夜饭,你说那一些做什么?”
范烟乔猛地抬头看着他,厉声说道:“我说那些做什么?这年夜饭是家人一起吃的,我明明已经吃过饭了,你为什么还要叫福叔请我下去?你嫌自己一个人吃饭无趣你大可以找别人,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
淡黄色的灯光下,她漫着愤怒的脸上闪着微微的光,一双眼睛如同被水洗过,明亮,黑白分明,黑黑的瞳仁里仿佛都能看到他自己的影子。
她身上穿的那件红缎子夹袄在灯光的照耀下也闪着微微的红光,直映得她整张脸都如同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薛绍的心中一动,盯着她的眼神又黯了几分。
范烟乔一见薛绍已经板起脸来,眼中的唾弃尽现。
她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做什么?又要冲我发脾气吗?”
薛绍眯着眼睛,伸手一把扣上她的下颌,低头将脸凑过去,瞪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你可真是牙尖嘴利……”
他的声音很轻,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尾音已经近消失,眼中漫着不知名的情绪。
范烟乔的心中一凛,忙要往后退去。薛绍的另一只手却一下子扣住了她的腰,她的身子猛地被他拉到他的胸前,下颌上一痛,巴掌大的脸被他以手指捏着重重抬起。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脸,下一秒,一个带着微微酒气的吻就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