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烟乔转身看着他,不解地问道:“孙副官,什么事?”
孙良平一脸抱歉地说道:“那架钢琴我们往上抬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大少回来看了一下,说是已经走了音,让我们给扔掉了……”
范烟乔垂着眼帘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当时说去回家拿东西的时候,特意把那钢琴着重说了一下,想不到薛绍真的就记在了心里,她虽然有些心疼那钢琴,可是好在她已经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了,到是也无所谓了。
她转身刚要走,就听薛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是架钢琴而已,再买架便是,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范烟乔一听,抬头皱眉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没再说话,扭头往饭厅走去。
薛绍盯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半晌低声说道:“找个商行从英国买架,要找最好的调音师调音……”
孙良平低头答应着:“是,属下这就去办。”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薛绍已经准备休息了,福叔却急匆匆地敲着他的门低声说道:“大少,大帅刚刚突然开始咳血,请您马上过去看一下吧……”
薛绍几乎是瞬间掀被而起。
从那晚之后,薛震霆的病情竟然开始日益加重,即便是中村带了日本最好的西医来竟然也查不出到底得的什么病。
大帅府的警戒越来越严密,薛振霆生病的事情被薛绍全面封锁了起来,范烟乔去上学的事情也被耽搁了下来。
她的心里越来越急,可是却没有半点法子,她想找薛绍好好谈一下,于是一连几天都等在喷泉边上想第一时间将他拦下,可是薛绍现在几乎回家就去西院那边,根本连这边的门都不踏入。
范烟乔不敢用大帅府的电话,无奈只得满心焦急地盼着薛振霆的病快些好。
可是一直到农历十月底的时候,薛振霆就几乎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行动间都需要人来搀扶。
范烟乔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想去上学的念头就一点一点打消,在这个时候,她是断然不敢去打搅薛绍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即便是在大帅府里,依然也能感觉到事态在一点一点变得严峻起来。
收音机里也开始出现关于北方军内部人员变动的猜测,不外乎是说谁谁谁又升迁,此人战功彪炳,系北方军军中魁首,或是某副将被除去军衔,因贪污军费开支数目庞大。
终于到了十一月中旬,第一场初雪的时候,薛绍第一次半夜里醉熏熏地回到了大帅府,与他同来的,还有奉天城里最当红的交际花——宋嘉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