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收了手,缓缓将身子靠在沙发背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玉莲蓬,一边把玩一边低声说道:“这是自然……”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范小姐,承诺这东西不可信,我即便是现在承诺了你,保不齐我哪天就反悔了……所以,即便是这样的话,你还会相信我吗?”
范烟乔的眼前蓦然浮现起昨日血腥的种种,她心中一凛,咬牙说道:“大少说笑了,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信不信你了……使我家破人亡的,不是别人,乃是南方军党首,若是没有大少帮我,在这乱世之中,凭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为家人报仇雪恨……”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表情绝决地说道:“大少,你吩咐的一切我皆会做到,还请大少为我做主,帮我查出下达这个命令的人是谁……”
薛绍盯着她看了半响,方轻轻笑了起来:“你是明白人,知道这件事情离了我成不了……”
他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父亲在常州城里尚有一房家眷你可知道?”
范烟乔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烟乔知道……父亲在我母女面前从不避讳此事,只说那时年幼,祖父母早逝,他和大娘的亲事是由族里包办,后来在哈尔滨遇上我母亲,想给大娘休书,让她另嫁,可是大娘死活不同意,于是只好做罢……”
薛绍点点头,低声说道:“你知道便好,不出几日,估计那头就要来人,我听说那头你尚有一个哥哥,业已成年?”
范烟乔低了头,轻声说道:“是……”
薛绍低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不出几日,你这哥哥兴许就会来了,他来的话,断不是为了你父亲而来,你说他会为何而来?”
范烟乔盯着他的眼睛,皱眉问道:“你是说……他会觊觎铁器工厂?”
薛绍轻笑了一下:“你父亲和常州那头多年不走动,你这个哥哥自然跟他没什么感情,而你父亲又死了,他所能做的,必定是来争这个铁器工厂的继承权了……”
他看着范烟乔,一字一句说道:“这个铁器工厂一定是你的,但是,范小姐,你只能是名义上的所有者,实际上,这个铁器工厂,从今往后,必须隶属于我北方军,这一点,你同意吗?”
范烟乔脸上倏然变色,她抬头盯着他的脸,不解地问道:“大少何出此言?这铁器工厂乃是家父一生的心血,大少这样……这样不合理……”
薛绍扫了她一眼:“范小姐,你放心,北方军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所要的,不过是希望铁器厂将来能多为军队服务而已,至于盈利,我依旧可以给你,一分不会少了你,这样你可满意?”
“大少……”范烟乔有一点糊涂了,她看着他,脸上微有不解。
薛绍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其它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这铁器厂还是你的就好了……至于报仇一事,我这边已经有了几个线索,只是你父亲跟对方往来实在是过于谨慎,此事还要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