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着说一家不能容二主,早在老威远候那辈子就该分!兄弟众多,不分则乱,避是没有办法的事。候府是你的·旧徐府也该有大房一份,你不要还有庶弟,那是他们应分得的祖业,早知你摞不下面子,不肯做得决绝,左右我闲了一会,替你来做这个恶人,权当消遣。这宅屋之地,自有其风水精气蕴涵其间,随纪清去到候府的人中有钦天监监正,他正是去探看候府宅地的,哪里该划出去,哪里不该划,自有圈点,你是朝廷重臣,你的运数关乎国家社稷,分宅此等大事可不容小觑!
梅梅想着皇后的话大族分家,一般顺应大局,自然为之,犹如瓜熟蒂落,没有半点勉强,人人心无怨怼。此次徐府分家,看老太太那样,却是心不甘情不愿,长辈不喜,兄弟隔心,日后只怕就有些难相见,族里多有议论。
威远候毕竟是个纯孝之人,为你此次受了委屈而狠下心来,所受的亲情煎熬定是不轻,你该知足了!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俊英纵使亏待了你,让你吃了苦头,那也是为国为家,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他错处,你绝没有理由怨他,直至不肯回候府与他同皇上体恤我,不让我知道你们的事,我这也是刚刚才听说。想起来我们女子确实不易,但人生在世,注定要有父母兄弟儿女诸多亲人,牵扯出许多世故人情,我们不做那只求吃饱穿暖的无知蠢妇,便要顾及方方面面,不能光图自己快意舒心,许多道理你都懂,不用我再来说,一个女子好不好,不在于她品貌性情气质有多出众,只看她如何为人处事待物,便能分出其贤良与否,我觉得你是个贤良的好女子,只在性情上有些执拗,放不开就容易犯错儿,当然这些错儿可轻可重,若能有人容得下你·便不是错了。
你遇到徐俊英,可算是幸运的,因为他能容你,肯为你改变,我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世间能有多少男人像他那样疼护妻子?就算是······就算是皇上,如果我像你冲撞徐老夫人那般冲撞太后,他定不会轻易放我过去!男人们都这样,私底下可以疼你爱你,大节上绝不肯退步,俊英为了你·他已经出格了!你从今而后,再不能放纵私心,须得顾及他脸面,禀持女子训戒,否则就是无德,不知好歹,再惹出什么事来,谁也救不了你!
皇后,名为找她促膝谈心,实则敲打了她一下·梅梅心里郁闷变坏女人了#吧?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徐俊英,他来真的,说分就真把家给分了,只为想让她有一个相对单纯些的环境,自己当家做主,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理由不受长辈管制。
想起两人订立的那个约定,纯粹是负气所言,意指他强迫人为妻,她就可以抗拒不侍奉他家长辈,他居然也应下,慢慢想来,他如此淡定从容,其实并非完全顺从顾忌她,而是吃定了她跑不脱!只要进了他徐府的门,还能坚持得住吗?到时该干啥干啥去,什么约定文书,当它不存在了! 梅梅正沉默着,恒儿吃完了碗里的饭,拍打着椅子喊“米米,米米!” 梅梅含笑轻掐他鼓鼓的腮帮“是米饭!恒儿吃这么多够了,一会又再吃,好不好?来,点点头!” 恒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马上又摇头,执拗地呲着几颗小白牙冲她喊“米米!米米!” 徐俊英往他碗里添了半个鸡蛋大一团米饭“喏,这里!” 恒儿低头,又挥着银勺子对付米饭,几口吃完,敲着碗自娱自乐,不再闹了。
梅梅待要喊翠怜她们进束收拾碗筷,徐俊英摆手拦住“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回答—我们回候府吧,太太想念恒儿,你该和小娟见见面,六弟中了功名,你还没当面贺他呢!” 他是为她做了很多,有避个要求不为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梅梅就是转不过弯来,总有被迫的感觉,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 她恳求徐俊英“你带着恒儿丢看太太吧,太太想见的也只是他,我现在还不想去!” “梅梅!”
徐俊英看着她,眼中有些许不满“已经分府,家里不能无人作主,太太病在床上,由二位姨太太理家,她不满意,每日哭闹······我们扔了病母在家不看护,实为大不孝,出来住这许久,该回去了!”
梅梅意气上来,抬眼与他对视“候爷!别忘了有百日之约,我们只是试过,你不能强求于我!我不是秦媚娘,不承认是你的妻子,所以不想履行仟么候夫人之责!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都是为了我吗?被皇上制约,皇后责备,都说我自以为是、不顾夫君脸面、不贤不孝、不尊妇德,我是吗?凡事有因果,我不认!所有的罪名、过错都归到我身上吧,我也不在乎了,大不了,离开你们的世界,我回老家去!” 她说着站起身,往里边走,徐俊英拦住她,紧张地盯着她“回老家?你知道在哪个方向?要怎么回?” 梅梅转开脸去“没有方向,没有路死了灵魂出窍,还了你妻子的躯壳,就能回去了!” 徐俊英脸色铁青,紧握双拳,呼吸急促而沉重,梅梅知道他此时怒火中烧,也许恨不得打她一下,她自己也正激愤着呢.,才懒得管他,自顾闪身走开。 恒儿在身后哇哇乱叫,没有回头,他是徐家的孩子,徐俊英要带他回去看太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