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导演回到龙视大厦。
此时已经晚十点钟。
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就回家休息，节目录制完毕后续事情自有其他人处理。
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思回去。
在去往副台长办公室的路，龙视各个加班的工作人员遇到他都表示诧异。
王涛是出了名的纵览全局游刃有余，做事情都是举重若轻，规划完善。
从来没有见过他晚加班。
也基本见不到他行色匆匆，脸色焦虑的样子。
一路不断有工作人员向王涛道喜。
“恭喜王导，《请拆穿我吧》迎来起死回生的机会！”
“恭喜王导，一举打破网播节目收视纪录！”
“王导，有时间向您取取经！”
“……”
对工作人员的恭维恭贺，王涛一般都会很体面地给予回应。
现在，他只想赶快见到副台长。
因此也仅仅微笑点头就不了了之。
这明显心头有事的表现，让节目组好多人心头惊讶。
“莫非节目后续进展不顺利？”
好多人心里产生这个猜测。
身为圈内人，龙视的工作人员都是业内顶级。
自然知道《请拆穿我吧》的后续成败，全部压在了林天身。
如果林天那边不顺利的话，节目根本没有继续播出的价值。
直接砍掉就是了！
节目组人员感慨天才确实难搞的同时。
也有不少人心里暗爽。
王涛虽然能力确实强，但是他的运气更强。
节目的崛起依靠那个超忆症选手韩强，现在快死了又有林天出现……
现在看他被“打回原形”，自然爽快。
有人悄咪咪想着能不能与林天搭线，蹭一下他的热度。
有人则把消息随意流传出去，希望《请拆穿我吧》尽快死去。
龙视内部的事情暂且不提。
王涛来到副台长办公室。
就像王涛一样，往日这个时间点，副台长早就溜回去了。
这个副台长主管综艺节目。
能力很强，龙视好多爆款综艺节目，都是来自他的创意。
他名叫李晓，在当副台长之前，就是圈内最顶级的综艺节目制作人。
这人才华横溢是肯定的。
但是性格有点儿古怪。
特别排斥加班。
就算台里临时出了事情需要他处理，也都是在电话里沟通，然后远程遥控。
往日下午六点之后就台里就不会见到他人影。
今天。
当王涛打电话想要跟他讨论关于节目后续继续播出，尤其是关于林天的事情之后。
居然直接让王涛来办公室找他。
王涛当时就震惊了！
他一点儿都没有想过副台长不仅没有回去，居然直接等着了。
他一路行色匆匆，也有这方面的缘故。
老大这么重视，他当然不敢让老大久等。
……
副台长办公室。
“李台长，我来了！”
“请坐！”
李晓还是王涛映像中的样子。
西装笔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副银框眼镜架在鼻梁，身姿挺拔，让人观之久感觉儒雅异常。
往日做事也总是不急不躁，慢慢悠悠的，格外体面。
王涛的行事风格，实际也是他带出来的。
两人的关系，也比一般人要亲密的多。
说是师徒也不为过。
就像是现在，李晓还挂名《请拆穿我吧》的制片人。
王涛知道李晓的性情。
万事急不得，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十分讨厌下属心急火燎的样子。
因此就坐之后，他也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而是等着李晓泡茶。
在谈话之前先泡一杯茶，这也是李晓的习惯。
但是今天……
李晓又一次让王涛惊讶。
“林天是怎么说的？”
李晓直接开口，没有客套。
王涛顿时明白了，林天在李台长心中的分量，远比自己想象得还重。
重到在一天的时间内，李台长就接连两次打破了常规。
甚至都没有在乎性情中的一些体面矜持。
这些想法在王涛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有点儿欣喜，李台长要是出面，调动台里资源的话，事情就好办很多。
欣喜中，又有苦恼。
实在是林天……
“李台长，现在的问题是，林天根本就拒绝沟通，想要跟他谈条件都没法开口。”
李晓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
“林天拒绝沟通的原因是什么？”
“这……”
李晓抬头朝王涛看去。
虽然表情很平静，但是王涛还是骤然感觉一股压力袭来。
王涛身体一紧，照实说道：“我猜测，他就是觉得嘉宾质量太次……”
实际。
筹划这期节目的时候，因为将之当成是最后一期，要给节目一个体面的送行。
因此嘉宾的质量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得极高！
次集思广益的时候，对于节目组成员们提出的嘉宾人员，王涛都动用资源给邀请过来了。
那几个林天口中没有半点实力的嘉宾阵容，在三年的节目生命周期中，也足以排进前五！
要知道，当初节目最辉煌的时候，是龙视第一王牌！
李中天，京城大学中文系教授，中文学术巨擘，还是个自媒体大V，粉丝熟练过百万，还都质量很高，以高知精英阶层居多。
林新，新锐电影导演，第七代导演集体的领头人，拍文艺片能获奖，拍商业片能赚钱，算是龙国导演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被好多前辈看好，认为是将来龙国电影的扛旗人，同样粉丝数量众多。
苏鑫，音乐制作人，被网友们戏称百万调音师……
……
总之，今天的嘉宾，放到任何综艺节目中，都是最顶级的存在。
李晓也知道这点。
顿时一筹莫展。
更高质量的嘉宾阵容，也能请，但是代价太大了。
那种综艺大咖，签约起来条条框框太多，还花费不菲。
对于一档网播节目来说，预算明显不够。
另外，如果林天录完之后，节目立刻断崖式下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了。
尽管《请拆穿我吧》确实创造了网播节目收视纪录，还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反响，但是从现实角度考虑，依旧是生死未卜！
万一林天下次表现拉胯了呢？
万一林天就只有在诗歌方面擅长呢？
万一……
太多的万一，让李晓也不能轻易下决定。
李晓点了一支烟……
王涛一惊。
李晓从来不在办公室抽烟，这是龙视人尽皆知的事情。
现在……
王涛只能在心里默念：林天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烟雾在办公室中缭绕……
嘟嘟嘟！
李晓的手机震动。
他看到来电显示，神情微变。
伸手向天花板指了指，接通电话。
王涛明白，是龙视的大boss，总台长来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