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等着,奴婢这就去给您请太医!”说着连忙朝外跑。
只有刑陵游捏着手中一截苏暮落的衣袖,呆呆地望着苏暮落从手臂到手侧的伤口。还有那滴血为沾的剑锋。
“刑家曾救过我娘,这一次,算我替我娘,还你们刑家的。”
血顺着手臂到小拇指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青石板上血色的花朵越绽越大。
苏暮落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冷着脸,眼底汹涌着真真切切的杀意,“但是刑陵游,你记清楚了,从今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刑家的人,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这个罪可大可小,你自己去找云泽漆吧!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走出合欢殿,拖着长剑径直朝玉泉宫走去。
可是她还没到玉泉宫,便被匆匆赶来的云泽漆截住。
“落儿!”见她一手已经血染衣裳,云泽漆上前拉过她,“走!我去给你处理伤口!”
同时,回过头低吼了一句,“还不快传太医!”
“你放手!!”苏暮落抬手挥开,阻止他靠近自己,嘲讽道。“皇上不是与大臣在商议国事吗?怎有时间来替臣妾处理伤口?”
“落儿,我……”
“你什么?!”她铁青着一张脸,气得直发抖,“你答应过我会替我查!把人给我的!真相呢!人呢!在哪里!!”
“落儿,你听我说……”
“说?说什么!”苏暮落冷笑一声,打断他,抬起被满是鲜血的手,一下一下用力地戳在云泽漆的胸口,厉声质问:“当年你登基时是怎么跟我说的,一定会替我守护好苏家!结果呢!苏家是什么下场?!我娘被玉簪关在宫里,你阻止我跟我爹闯宫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我娘一定会没事的!可是我娘死了!”
“我娘临死前让我发过誓,不要给她报仇,我答应过她。所以,从我回京到现在。将近一年,我没有动过玉簪分毫!”她眼眶通红,瞪着他,“可是如今,她是通敌叛国!害死了苍术!害万千的将士枉死!他们抛家弃子,去战场厮杀,都是为你搏命!她不是你母后,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云泽漆张了张嘴,心痛不已,缓缓开口,无奈又无力,“落儿,我答应你,一定给枉死的将士一个公道!”
“答应?”苏暮落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云泽漆,都说君无戏言,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答应过我的事,有没有一件是做到的?!”
云泽漆哑然。
“今天,要么她死,要么我死,总要有一个去偿命!”她提着剑越过云泽漆就往玉泉宫方向冲去。
云泽漆看着苏暮落坚决的神情,想起了当年,他也是这样阻止她去找玉簪的。那个时候,平日里。他跟她就不分上下,盛怒的她,他完全不是对手。
他抬脚追上前,苏暮落似乎已经红了眼,即便是知道身后的是他。也毫不留情反手一剑刺过来,他抬手只是扣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扯,轻轻一扭转,她便吃痛。松开手中的长剑。
只是,他也忘记了,苏暮落已经脆弱得不像样子了,她被他用力一扯,惯性上前。不知道脚下是崴了一下。还是踩到石子了,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直直地朝旁边莲池的栏杆撞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见她撞上栏杆。然后直接翻落掉入莲池。等他跳下莲池的时候,清澈的池水以苏暮落为中心,血色晕染扩散……
云泽漆将她从水里捞起来,站在莲池中央,震惊地看着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如纸。下身的血却越染越深,嗓音沙哑打颤,“你……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