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屈身，向前伸着脖子。

牛睿飞奶奶怔了一下，缓缓脱掉高跟鞋。

校长缓缓把手机打开，寻找着四周人影。

“听见声音了。”

校长纳闷时，看见一只棍棒向上抬起。

那是孙子从前的玩具，本来底下还有一个小飞机。

但年久失修，小飞机早已不知哪去。

奶奶劝自己，是跑进了太空里。

只留下推杆，曾经一向前，小飞机准备起离地面。

现在已然变成牛睿飞奶奶的拐棍儿。

尽管她身子骨还硬朗，暂时用不上。

因为孙子喜欢，奶奶就带在身上。

“我是牛睿飞他奶，我姓伊，熟悉我的人，都叫我伊大妈！”

“伊奶奶，我是赖珠大学校长，您孙子牛睿飞同学，在学校表现良好，我特意过来跟您说这件事，讲座中……”

没等讲完，牛睿飞奶奶就等不及夸赞孙子，顺便带上自己。

“我孙子必须好，也不瞧瞧是谁养大的。”

校长微微一笑，觉得牛睿飞奶奶很可爱，应该是对孙子寄予厚望。

“伊奶奶，我听说牛睿飞同学父母不在了。”

奶奶陷入沉默，似乎对于此事不想多说。

校长见此情形，赶紧转移聊天话题。

“牛睿飞同学，想要勤工俭学，为家里分担压力。”

“不用！你是校长，别让我孙子干活，影响学习，他将来要做科学家，他父母全是……”

牛睿飞奶奶戛然而止，认为讲了不该说的。

使劲儿扇了一下自己嘴巴。

校长赶紧用手拦下，并一直拽着牛睿飞奶奶手腕。

她开始慢慢平复心境，跟校长谈起了牛睿飞父母的事。

放在从前，都是完全不能提及的闭塞话题。

“伊奶奶，您讲，我听。”

校长拿出一个小本子，貌似要记录回访家长内容。

“我儿子儿媳，是我们这里响当当的大科学家，所以才也让牛睿飞学数学。我孙子出生不久，儿子为解开宇宙奥秘，跟我儿媳，一起去花丛，就再也没回来。申报失踪，过了很多年，现在宣告死亡了。邻居对我们家曾经的事，觉得晦气灵异，全闭口不提。”

“这样说牛睿飞父母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不一定是死亡，也许在哪个地方存活，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伊奶奶你要身体健健康康，等着他们俩回来。”

校长另一只手也抬起，握住牛睿飞奶奶拄拐棍的手背。

“我知道你在劝我，不可能的。我儿子儿媳妇去哪里都会告诉我，十几年音讯全无，不是死了，还能活着？我去花丛找了，只有红紫的花，一大片，连个人影都没。”

牛睿飞奶奶活动活动拐棍，将它向侧面移，避开校长手臂。

蹲在地上，开始穿着一双细高跟鞋。

“你是校长，学校要以学习为重，年纪小小打什么工，我孙子好好弄懂数学，当个科学家，到时他会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我不想给孙子造成困扰，他要是知道父母还没死，成天不学习出去找，那我儿子和儿媳在天上也不会放过我。”

牛睿飞奶奶松开校长另一只手，不停的系着高跟鞋的蝴蝶结。

由于80多岁，身体不比年轻时，一把老骨头，禁不住她快速颤动。

她一手捂住后腰，另一手有点不分瓣的弄着高跟鞋带子，将它们绑在脚腕上。

“伊奶奶，您穿着高跟鞋捡垃圾？”

“那不是你该管的。校长，我不会让我孙子欠学费就是了。好好栽培他。原本我不想让他再学数学，总阻碍他，还把他书藏起来，但他就是阴差阳错，考入赖珠大学数学系。”

牛睿飞奶奶的话，好似牛睿飞是学霸的样子。

校长默默收起了面试复试成绩单。

牛睿飞排行倒数第二，倒数第一只考了一科以后，就没来。

……

烤鱼片厂，一片寂静，根本没任何记者前来。

为避免尴尬，网红大妈早就想好。

不通知

记者，还显得她为人低调。

厂长从女儿洗鱼车间姗姗来迟。

“欢迎欢迎，我们总算见到大明星了。”

厂长伸出右手，等待网红大妈握手。

但她往门口转移，貌似嫌弃厂房里的鱼腥味儿。

“抱歉抱歉，厂子忙，我实在走不开，只能在厂长里签约，这有椅子，桌子在那。”

厂长将员工全都叫出了烤鱼片厂，包括伊妙菡父亲。

他悻悻走出厂房大门，正好见到舒雅爱拎着一个大筐，光脚站在地上。

“伊妙菡呢？”

伊妙菡父亲气呼呼的，直奔主题。

“我不清楚，最近没住学校里。”

“伊妙菡这死孩子，看我不打死她！说为赠送枕头结婚，现在又不结。我这请帖全发出去了，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事实上，伊妙菡父亲早已习惯自己女儿翻来覆去。

但这一次不同，同事将他捧上了天，他是从天上摔下来的。

五脏六肺剧痛无比，活着就算奇迹！

“伊妙菡没结婚？”

舒雅爱忙乎玉，费劲了心力，犹如停留在上个世纪。

脑中回忆的画面，是伊妙菡与江和昶不能结婚。

终于放下了心。

“握个手，要500万？”

厂房里传来厂长的不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