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晋隆走到穆漾身边，微微欠身行礼：“微臣见过皇贵太妃娘娘！”

穆漾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略带愁苦地道：“哥哥，这里并无外人，何必这样见外？”如此的见外，哪里还有半点少年时候的温馨？

穆晋隆淡淡地道：“君臣有别，自从你入宫后，我们之间必先是君臣，然后再是兄妹。只是微臣想，娘娘未必还当微臣是兄长！”

穆漾微微一愣，“你觉得我不当你是兄长吗？”

穆晋隆看着她，冷凝地道：“你，只当我是笨蛋！”

穆漾面容冷峻起来，“兄长何出此言？”

“庸之根本不是我的儿子，甚至，也不是你的儿子！”穆晋隆冷冷地道，眸光如电，扫过穆漾气态雍容的面容。

穆漾似乎早料到他会知道一般，淡淡地扯动着嘴角，“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啊！”

“你以为能瞒得住天下人？”穆晋隆怒道。

穆漾凝视着他，“不，我不要瞒天下人，我只要瞒住你便可！”

“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穆晋隆摇摇头，像是不认识她一般道。

“若是那孩子不死，他确实是你的！”穆漾忧伤地看着他，“但是，他死了！”

穆晋隆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谎话捏造不出来？”

“我敢用自己的生命起誓！”

“上一次，你用庸之的生命向我发誓，穆漾，我竟然如此愚笨，不知道你在戏弄我，你也着实够聪明的？竟然用别人儿子的生命来向我起誓让我不得不相信一个母亲是即便再怎么坏，也不会食儿的！”穆晋隆盯着她，眸子暗沉、。

穆漾苦笑，“即便我用儿子的生命起誓，你也没有相信我，你还是继续去调查，看来我在你心底，连最后一丝信任也没有了。”她其实也知道不能取信于他，但是心底还是希望他能不去调查，相信她一回。但是显然，现在是她失望了。

“我不会无缘无故地不相信你。”

“我知道，是我让你失望了，兄长，要是我不入宫，你会不会娶我？”她轻声问道，眸光悠远，穿越过枝桠枝桠间的疏影，似乎能看到两人的儿时。

穆晋隆有些尴尬，“你既然叫我兄长，我自然是视你如亲妹妹，又如何能娶你？”

“你想也不想便回答么？”穆漾侧头问他。

他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眸子里已经有了一丝为难，“你愿意跟着我隐姓埋名，在边疆守卫国土吗？”

她整个人一震，不信任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是说真的？”

穆晋隆面容闪过一丝痛苦，点点头道：“没错，我是说真的！”

穆漾眼里忽然凝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着，她不是感动，相反，她这一刻，真的心碎了。这么多年来，无论她用什么方式威逼哀求，他都不正眼瞧她，如今竟然说要带着她去边疆隐姓埋名，他就是怕她真的起兵，真的造反，怕伤着了他心中的宝贝。

她咬咬牙，好一会儿才能说出声，“好，只要你愿意，我会跟你走的！”

“好，我们明天就走！”穆晋隆道。

穆漾轻声道：“不，起码让我准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