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婚宴徐徐散场,新郎官和美娇娘双双入洞房。
“少爷,您待在这别动,我给您弄点醒酒汤来……”管事颜伯低头吩咐酩酊大醉的颜子衿老实待在桌子上,哪知从厨房捧着一碗醒酒汤过来,那醉鬼不翼而飞了。
明月西垂,在荒郊田埂上,响起一醉酒男人像戏子那般的哼唱声: “佳人成双对儿,羡煞枝头鸟,哎咿哎咿呀,哎呦,谁把小爷推田里……”歌唱到一半突然断了音信,在旷夜中响起一声骂咧,颜子衿狼狈地爬上田埂,脚下踉跄又摔了回去。
明月调皮,时不时躲进云层里,颜子衿吃吭哧吭爬了很久,又数次摔落,像是跟只有半人高的田埂较上劲了。
等半个时辰后,颜子衿从那田坑里爬上来,早已经浑身狼狈,两眼迷茫地四望陌生地,口干舌燥地直想喝水。
没料到一抬眼,忽看见黑暗中前方有屋子亮着一盏昏暗地光芒,不由大喜,踉踉跄跄地前去借点水喝。
颜子衿在门外喊了数声没人应,顺手一推,大门自己开了,内堂漆黑一片,内屋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颜子衿歪头呆傻地立在门口,月华照亮了他雪白的背影和府邸上的“韩府”二字。
一阵冷风吹过,颜子衿瑟缩了下脑袋,眼睛清醒了两分,随即酒力上来,又陷入更深沉迷糊,竟大着胆摸着声进入屋里道:“姑娘,我借口水喝。”
颜子衿迷糊地寻着细微地光芒,推开传来女子哭泣的屋门,屋里闪烁地灯烛,因这开门风炸了下油星,在“噗嗤”一声中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颜子衿脚下踢中了满地的酒坛,摔了一趔趄,压在了一柔软温热地物体上,满鼻女子的胭脂体香和浓烈酒味。
“爷,你来看我了……”女子颤腻地揽着他,引脖开心地亲了上来,醉乎乎热情道。
颜子衿不明就里被亲地酒气上涌,彻底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双手摸着衣料下柔软,嘴里顺着胡话道:“小娘子伺候好我,少不了你银子……”
“爷,你坏~”女子嗲声呼道,颜子衿被这声娇呼,喊得浑身火热,更加不知云里雾里,只想把这枝海棠压在身下,大展雄风……
日升月落,在荒郊外的屋子里,忽然一前一后地尖叫声,惊飞了树上的鸟,随后一男子猛地被踹出窗子,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
红袖紧紧地拽衣领,指着长剑,红着眼睛盯着窗户外面的仇人骂道:“登徒子,你竟然乘着我醉酒,潜入屋子里侮辱我,我要杀了你!”
“我不是故意的……”颜子衿哪里料到,昨晚睡的并不是青楼院子小姐,而是韩卿的女人,悔不跌失。
“你别跑我要杀了你,啊——”红袖跳下窗子,不慎扭了脚,颜子衿见机立刻爬起桃之夭夭。
红袖捂着疼痛的脚泪水涟涟,见颜子衿跑的不见影,是又气又怒,她昨日在市井时,滞后地听到婧姐被鬼方将军杀死,韩卿丢了脑袋险些丧命,伤痛之下,买了一大车的酒。
没料到喝醉,半夜遭人潜入府邸污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红袖举起剑正想抹脖子一死百了,颜子衿跑回来夺走她手中的剑,大叫着:“红袖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我要杀了你——”红袖逮住颜子衿,好一顿痛打,颜子衿不敢回手,当然也打不过。
“等等,我饶了你杀我双亲的仇,不用你每日去我父母坟前跪着,你别打我,你别打我了……”颜子衿想着这事情是自己不对,拿出条件交换道。
“就算把你杀了也不解恨,你这个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失身,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红袖对着颜子衿的脸一通乱挠,掐着他的脖子恨声道。
“这是我的错,是我喝酒误事,我愿意承担过错,你要是愿意,我娶了你,给你一个名分。”颜子衿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说道。
“我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谁稀罕你个癞蛤蟆给我名分。”红袖听见他这荒唐的话,是又气又好笑,尖酸刻薄地骂道。
“……”
此刻远在北寒的韩卿,不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也不知即将面临的人祸。
北寒婧离开他已经快半年,韩卿常常有种她昨日才走地恍惚错觉。他活得浑浑噩噩,不敢一人睡觉,每夜失眠多梦,必须要点沉香。
这几日白扁要回药王谷采药,两人离开的三日,韩卿这才发觉,他早已经习惯白扁对他的无微不至,夜晚枕边少了他的爱抚,让他极其地不习惯。
韩卿很难定义,对白扁这个男妾抱着什么情,说喜欢算不上,说不喜欢也算不上,对他却很重要,这种程度早已不亚于北寒婧和红袖。
但是,当第七天白扁背着一篓草药踏到公主府邸时,坐在院中和慕容白下棋的韩卿,看见他眼中发热,丢下手中棋子,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抱着白扁就是狠狠地一通乱啃,深深地嗅着属于他的味道。
白扁显然吓着了,韩卿从来没有这样当着别人面,对他如此热情像是燃烧的火种。
韩卿扯着他的腰带,抬起一双饱含情欲,压抑深沉地说道:“我真是低估你给我灌得迷魂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