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苍凉,拖曳着长长的身影,哀怨地触摸着主人,戴着金色链子的脚踝。
在冰凉的月色下,他缩了缩光裸的脚踝,脚脖子上的金链,摩擦过紫色的丝绸,发出细碎的轻响。
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大紫色大床,沉睡着一白衣美人。
他美丽的面容,模糊了性别的认知,乌黑的发丝,铺张在紫色的华床上,带着惑人的华丽。
那对浓密的睫毛,在高速转动的眼皮下,不安地挣动。
“滚,你们谁也拦不住我……”韩卿猛的惊坐起来,锁链碰撞地声音,让他脑子一下反应不过来。
韩卿看着四肢上,纤细的金色链子,忍不住拽了拽,发现他们虽然细却很牢固,气馁的把视线转到床以外的地方。
金雕玉漆的柱子和门窗,透过层层的冰冷金栏杆,刻印着陌生的奢华。
韩卿从床上迷茫地爬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长长的金色细链,拖曳在地上,哗哗地作响。
韩卿双手触摸上面前,震撼人心的粗长金杆,它们在他上一次离开时,还不曾拥有。
韩卿仰起头,视线随着环型排列的金杆,一直延续到顶端弯曲封闭终点,面色忽然苍白起来,这是个由无数金杆组成的巨大金鸟笼。
金阙阁,什么时候变成金雀阁了?
韩卿双目慌乱地寻找着出口,直到看见面前巨大的金锁,想走过去时,脚上的金色细链忽然扯痛了他的脚脖子,他再也不能前行一步。
韩卿运劲用力地挣了挣,却发现连拳头也捏不紧,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萧景煜把他关在这里,算几个意思!
萧景煜在哪儿?
上苍,仿佛听见韩卿内心的呼唤。
精致的雕花镂刻木门,被一对相貌老丑的宫女缓缓地打开,门口正中站着,身穿浅紫便衣的萧景煜,风采依旧。
萧景煜背着手,悠闲地踏进门里,看着无措地站在金鸟笼里的韩卿,嘴角带着徐徐地浅笑,招呼说话:“韩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萧景煜,你几个意思,把我关在这种鬼笼子里!”韩卿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难道是鸟人吗?
“韩兄,你喜欢吗?
这是用金子掺着精铁打造的笼子,工匠们日夜不眠的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打造。
我每晚可都念着你住进来。”
萧景煜伸出修长的玉指,凤眼划过精美的金笼子,迷恋的触摸着金杆上的精美暗雕,充满期待地说道。
萧景煜的话里,依旧亲和,但是若有若无地带上一抹轻佻和不敬。
韩卿紧抿着薄嘴没有说话,长眼危险地盯着暗自沉醉的萧景煜。
“来,替我打开。”萧景煜一指金锁命令说道。
左右宫女从腰间各自,摘下一把有手掌大的金钥匙,上下插入,把金笼子的门给打开。
韩卿不禁暗暗地期待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扇要打开的笼门。
萧景煜踏进压抑的金笼子里,转头对笼子外头的两位宫女吩咐说道: “你们把笼子锁起来,金玲响了再进来开门。”
两个宫女复又把金笼锁上。
一步,两步,三步。
萧景煜站在韩卿一步远的安全距离,立住脚跟,韩卿面上有些不太好看起来,他当他是猛兽吗?
是打算进来参观参观,再离开?
“阔别尽半年,韩兄越发美丽宜人了。”萧景煜微笑着打量着他说道。
“谬赞!”韩卿如猫咪遇见危险,警惕地眯起长眼,皮笑肉不笑地微笑说道。
“我之所以,把韩兄关在这里,是为了讨回你从我这偷走的一物。”萧景煜跨过安全距离,走向笼子中间,那张华丽的床,坐下来优雅地讨要。
韩卿的眼色惊疑不定,他是发现兵房布阵图一事?
“我可没偷走你什么东西。”韩卿收拢袖子,死不承认道。
“哦,那我在说得详细些,两年前,北寒牧云两军对垒时,在牧云前线军机大营,你趁夜偷袭我离去,带走我一物,害得我这些年好找。”
萧景煜扬起语调,看着站立一旁的韩卿,不缓不急地说道。
咦,不是兵防布阵图的事情,韩卿心底微微地讶异,随着他的话开始深思。
两年前,北寒牧云之战,他偷袭萧景煜……
他两年前,根本不曾见过萧景煜,何来偷他的东西的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