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稔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长孙忌不知何时上了马车,也只能擦拭泪水,带着婢女向着宫内走去。
坐在车内的长孙忌,无比嫌弃安瑾那小短腿,折腾半天才爬了上来,不由冷哼一声,继续翻看自己的书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回去的路程中,安瑾被小贩卖的早点香味给勾住了鼻子,可怜巴巴的趴着马车帘那,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早点,就差口水没有流下来了。
安瑾肚子饿,只想闻闻香味解解馋。
原本在看书的长孙忌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落在安瑾的身上,带着满满的温柔与宠溺。
只是在安瑾转过头时,长孙忌立即垂着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长孙忌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待回到王府内,红豆与府邸中的婢女早早就准备好了早膳等着,安瑾小碎步跟在长孙忌身后,并乖巧的坐在他的旁侧,等待的长孙忌拿起筷子。
也不知是长孙忌有意还是故意的,拿起筷子迟迟没又落下来,按着规矩,安瑾只能委屈的看着,她不知的是自己那可怜小眼神,已经惹的长孙忌暗自发笑。
长孙忌也懒的逗安瑾,夹了一块金玉翡翠卷,举止优雅的吃了起来,安瑾紧接着下筷子。
没多久,一桌子的早膳大部分都落在安瑾的肚子中。
饭后,长孙忌有事便先行去书房,安瑾还想再吃点,却被身后的红豆给喝止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剩下的早点被端走。
其实也不能怪她能吃,跟长孙忌在一起她既害怕又紧张,须吃点东西来缓解这些压力。
好在只要她听话,那长孙忌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待安瑾用着上好的青瓷杯盏悠哉的喝着茶时,许婶子急忙的赶过来,并凑到了安瑾的耳边说了几句。
许婶子来的目地主要是关于王府的账本的事,这事原本是王府中的柳伯管辖的,可现在王府有了女主人,自然就要交给了安瑾。
安瑾思索一番后,最终决定管账的事情,还是继续交给齐伯,其实安瑾最害怕的是,眼下的事会不会是长孙忌对她的考验?
为了小命跟着小日子着想,安瑾自然是不想引火上身。
许婶子见安瑾推脱,也没多说什么,并觉得这番决定也挺好的,便转身出门去回复齐伯。
其实,安瑾完全想多了,管账这事,长孙忌压根就没怎么管,齐伯是府邸中的老人,又是他的心腹,账本给他管,因此并不担心。
而齐伯的抉择,也不是长孙忌的叮嘱,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有姑娘嫁给他家王爷,自个也可以好好休息,只是没想到账本抛出去,又被抛了回来,着实让齐伯困惑无比。
你说哪家女主子不欢喜管辖着账本,时不时顺点私房钱。
没长孙忌在身边,安瑾的权力自然是最大的,见今日的阳光明媚,又回想府邸院内的花卉处有一幢长长的凉亭,便吩咐着红豆拿些茶点备在那边,自个更是带着几名服侍她的婢女开心的过去。
不得不说,王权富贵这东西着实让人喜爱,眼下安瑾晒着阳光,闻着花香,躺在美人塌上,一名俏丽的婢女正替她捏酸痛的小腿,红豆则在旁则泡着茶水。
眼下的生活与寒山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关键安瑾一天内就学会了与长孙忌如何相处。
怂一时风平浪静,乖一时海阔天空。
长孙忌要的是听话的人,而安瑾什么都没学会,听话装傻却是最为擅长的。
长孙忌处理完事后,出了书院门后,走了没多久,见到得便是这么腐败的一面。
脑海中也忍不住想起,四年前那个肥嫩肥嫩的小姑娘向着自己许下的生辰愿望。
坐吃等死,寿终正寝。
一个十分奇怪的愿望,也是十分没有出息的愿望。
唯一恼怒的是,这个小坏蛋似乎将他忘记的一干二净,还真是不甘心。
对于安瑾来说,没有长孙忌的日子是美好的,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的流逝。
此时天边映红着半边的云彩,随着夕阳西落,晚霞也慢慢失去了色彩,天际陷入漆黑之中后,轮月趁人不注意时,挂在了星空。
白日,长孙忌有事,在安瑾贪图享乐时,便匆匆离府,直至故午膳晚膳都没回府。
当然,安瑾巴不得他不回来。
这般倒也不用揣摩他的脸色行事,更不用担心自己会多吃一碗饭就要遭到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