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留下了各自守着自己情感孤独神伤的自己。
庆功宴结束的很晚,那时候殷王府的人都已经回府了。书房里,殷王妃细细的研墨,安静的陪着殷王看阅公文。
“你们都说她是江南水家的小姐?”
殷王头也没有抬,“水家没她这个小姐。”
殷王妃研墨的手停顿了一下,“王爷都知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揭穿她,还让她这样到处骗人?今日在大殿上皇上和九弟,还有那些大臣们现在都以为她是江南水家的小姐。”
“是或者不是有什么差别吗?”殷王轻描淡写的说道。
殷王妃惊讶于殷王对水若善的容忍程度,明知道她身份不实却还放任她这样欺骗整个皇室,更何况是他们这个冷厉严苛的殷王在纵容。
殷王妃沉默了很久,“王爷与她当年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殷王合上手里的公文,终于抬头看着她,“你还想知道什么?”
还想知道的太多了,她到底是谁?怎么好像整个皇室都知道她却没有人提起过?她跟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弄明白。
殷王妃绕过书桌,行至殷王身旁牵过他的手,“王爷,臣妾看得出来,这个水姑娘是有些特殊的。如果真是王爷的红颜知己,臣妾可以出面操办,让她风风光光的进王府,臣妾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只要是王爷喜欢就好。”
“王妃多心了。”殷王抽出自己的手,继续回去看公文。
殷王妃呆站在原地,所有的人都羡慕殷王对她一往情深,宠爱有加,原来的她也在这样的认知里幸福的生活着。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自从水若善进府以来,殷王表面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那种处处细节上的照顾却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这几年下来,殷王对她是敬大于爱,他彬彬有礼,温和体贴,但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宠溺她却不曾感受过,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殷王严谨的性格使然,可他对水若善喜欢的糕点了如指掌却又不让她吃无节制的时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细致的宠爱?!
说的再心胸豁达的女人其实都容不下自己爱的男人分一点喜欢给别的女人。殷王妃符织音也不是个例外。
水若善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已经借着酒劲沉沉睡去的符冥音身上,掏出怀里的白纱垫在他的头下,然后跳下假山离开了,她能听见身后符冥音躲在暗处的侍卫将他围起来的声音。
对于符冥音,她无能为力。这一生不论最后她的感情结果是什么,注定是要亏欠符冥音的,就他这几年默默忍受的相思之苦。
水若善走进王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穿过前院,路过殷王书房的时候,正好与出门的后者撞了个正面,既然遇到了,就还是说了吧,水若善想。
“见了符冥音?”
“我要离开了。”
几乎同时,他们开口说道。
“什么?”
“是。”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殷王没有忽略水若善肯定的回答,但他还是先问道:“为什么突然离开?”
也许是离别在即,水若善这次格外的坦诚,“因为我在这里的事已经做完了。”看着殷王疑惑的眼神,她浅笑着,“那时候听到你被困百雾森林半个月的消息,我便连夜带着小肆和叁姐离开了家里,偷溜出来的,我可不敢想像大哥来抓我回去时的表情,我会挨打的!”
殷王看着她笑时弯起的眼角,即使隔着面纱,他也知道她的笑是怎样的弧度。
水若善仰头看着殷王,黑眸灼灼:“那时候,我多害怕自己来不及救你。”
殷王听着水若善的坦白,心里几经翻腾,情难自抑的用右手掌扣上她的左手腕,掌心的触感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疤痕,不由自主的用掌心抚摸着这个凸起。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打探我的消息?约定好的天山一脉你不要了吗?
可是殷王当年斩断情苗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水若善与符冥音的关系,而如今与历史惊人的相似。
“因为符冥音?”
最初那年他们的相拥,今日他们合奏的梦相思,都契合的那么完美。不是吗?如果今日水若善高山流水得遇的知音不是符冥音,也许她还会留下来与之探讨乐理,谈笑风生。
但偏偏,宿命就是这么奇妙。但偏偏,符冥音是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最后一个因素。
“是。”
水若善清晰的看到殷王扯出一个冷漠讥讽的短笑。她感到握着自己的大手像要拧折她的手腕。
时间就这么静止着。
“走吧。”殷王突然越过她,走的那么轻巧。
不论你从哪里来,或者接下来要去向哪里,水若善,从这里路过就好。
水若善感觉到殷王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平稳的就像刚才并没有驻足一样。她回头盯着黑夜中殷王的背影,抚着还留有殷王余温的手腕,自怜的想,如果有下一次,能不能让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