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总觉得自家的崽崽被某人虐待了,居然只能寄望于外面的野食。难道那么大座驿馆,连个像样的厨子都没有么?
因此这两天,他总会提前起身,亲自下厨,做上两份美味可口的早膳。一份给生儿留着,另一份叫暗卫偷偷送去驿馆……
今天也不例外。毕竟要打动自家的崽崽,不下点功夫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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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迦明罗今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当他被父亲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窗户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隔着薄薄的窗纱,可以看见廊檐下的灯笼还是亮着的。也是说,现在连卯时都还不到啊啊啊!
小魔头坐在床上,边打哈欠边揉眼睛。他身上只穿了一身圆领对襟的里衣,料子是柔软抗皱的彩色绵,上面绣了以“吉”字为主的红色团花。两只白|白胖胖的脚丫子伸到被子外面,垂在床边摇摇晃晃。
艾辛泽仍是一身黑衣,不过样式比平常要轻便很多。脑袋上连头冠也没带,只用额环固定了一下发际。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两分威严,多了三分随和。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儿子的小脚丫,把那白玉似的脚趾头挨个儿捏着玩了一遍。然后才说:“早该给你加床被子,昨晚可算把脚给睡热乎了。”
迦明罗怕痒,没一会儿把父亲的手掌拍开,嗖地一下钻回被窝,驼鸟似地埋起脑袋,拿屁|股对着某人。
魔皇趁势掐了一把他的屁|股,再次把人挖出来,扯过床头架上的衣服往他身上套。小魔头迷迷糊糊地抬抬胳膊伸伸腿,跟个大爷一般,享受着老爸的服务。
「你最近怎么打扮得像个老孔雀似的?很可疑哦!」迦明罗一向没大没小,而且从班弥生那里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形容词,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艾辛泽的嘴角抽搐了一瞬,继续摆出一副沉稳的模样,把自家的崽子按在床边的登子上,亲自给他梳头。不用想也知道,他自己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儿,梳头这种细活哪是他做得来的?
迦明罗一两岁的时候,屎尿都是老爸一手包办。其他的暂且不提,光是梳头这一条,够他受的了。他长这么大还没秃顶,这可真是奇迹!
未免自己的狗头毁在父亲手上,小魔物赶紧抱住脑袋,一脸怨怼地怒视着大魔王,「再撸秃了!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不是,”魔皇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对着那头乱槽槽的鸡窝直发愁,“你是你娘生的。”
迦明罗连忙舔了|舔手指,把头发打结的地方扒拉开来,生怕对方亲自动手。唉!只能怪他昨晚翻身翻得太厉害,好好的发型都给毁成这样了。万一老爸一气之下给他剃个光头,那他还怎么见人呐!
“刚刚说我什么?”
「老孔雀。」
“嗯,为父打算把你脑袋上的狗毛全部剃光。”魔皇堪比小魔头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不要啊!」迦明罗扑到父亲身上,可怜兮兮地求饶,「以后不管你打扮得再花枝招展,我都不说你是老孔雀了。真的!老爸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我是狗,那你也是狗!大狗,汪汪汪!」
他在自家父亲面前,向来没羞没臊。前半句还在哭天抢地,后半句偏又得意忘形,活像个撤泼的小奶狗。
艾辛泽败给他了,随便在他头上捣鼓了两下,给他扎了根小马尾,把他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训斥:“昨晚临睡前不是告诉过你么,今天要早起。谁让你偷懒睡到现在?”
小魔物坐在父亲臂弯间,双手搂着大人的脖子,转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顶嘴道:「记得!你要带我去见你的意中人嘛。切……」
“我是这么跟你说的?”
「略略略~」迦明罗吐了两下舌头,撇嘴表示不满,「你说带我去见娘——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全是西贝货,让我空欢喜一场!我娘明明死了啦,老爸你不是再沉浸在幻想中了。」
“……”嘴皮子这么利索,肯定是随了他娘。
魔皇想到自家媳妇儿,神情变得越发柔和。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银霄该等急了。今天带风儿去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