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走到大殿中央,横眉冷目,语声冷肃:“宣域殿下胸怀天下,文韬武略,且……烨庆王与徽庆王不是也联手调查清楚,他手握了半天下的财富。若登基为帝,扩军建营,让我们的将士都能用上最锋利的兵刃,用他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战术部署军事,四海之内,谁敢来犯?我天朝一直处于顶端,俯视群雄,高高占据要领,天朝何愁不太平。且,在场的诸位有许多,都曾经跟随赢帝征战,你们不是很清楚赢帝一同四海的心愿吗?这个心愿,不由着宣域殿下带领我们来实现,难道子指望一个毛孩子?”
“甘允天,你大胆!”徽庆王登时恼了:“你敢直呼新帝为毛孩子,你……”
“徽庆王殿下不服也是情理之中。”甘允天卷了下衣袖。
这个动作引起了徽庆王和烨庆王的注意。
仔细一看,那衣赭色袖上居然有血迹,且这么看着,像是刚沾染上的血迹,还没完全干透。
“大司马这是何意?”徽庆王的心突突的跳。
“臣总感慨时光荏苒,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可是不服老不行啊。区区五千兵将,就耗费了不少时辰。以至于臣这么晚才入宫。”甘允天说完这句话,眼底禁不住流露出了得意:“不过好在宝刀未老,还能助我轻松上阵,凯旋入朝!”
“五千……”徽庆王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打算收拾姜域,他就秘密调集了五千精兵,偷偷潜伏在皇城之内。从准备,到今日,足足用了一个多月,才算是稍微稳妥。可弹指间就被甘允天给收拾干净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叫时不我与,兴许如此吧。”
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丧气的话,让烨庆王也如霜打一般。“看样子,宣堌殿下早早就着手准备了。倒是我等轻敌。”
“这话不妥。”曹一勋不悦道:“宣堌殿下原本就是赢帝亲生骨肉。两位亲王与殿下理当是一家人。同为一家人,何来的轻敌一说。天朝可从来没有弑杀手足,骨肉相残的道理。”
什么话都被曹一勋说了,两人不再吭声。
大局已定,苏崎哲仍然不甘。
他上前一步,走到姜域面前:“我一直很好奇,姜相为何要对吴为下杀手,时至今日,可否言明?”
姜域猛然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五寒峰的事,你赶尽杀绝,本该算无遗策才是。可吴为却偏偏逃了,你可知道是因何所致?”
姜域沉眸,冷冷看着他不吭声。
“自然是你那好夫人的谋算。”苏崎哲压低嗓音道:“眼下,吴为正在相府与她相聚。你猜,她会怎么选?”
这话像是一记鞭子,狠狠抽在姜域心上。“苏崎哲……你发什么神经!”
苏崎哲被姜域揪起了领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唇角还带着一丝戏谑。“殿下,这里可是金殿,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这是做什么要为难本王?”
“……”姜域咬着牙,冷不丁的撒开手,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主子……”陆垚没听见苏崎哲说了什么,只觉得诧异。
百官更是稀奇的不行,连烨庆王和徽庆王都愣住了。
姜域马上就要胜了,知晓逼着百官定下个登基的日子就稳操胜券了。为何要这时候离开?
“主子,您不能走。”陆垚快步追了上去,拦住了姜域的去路。“马上就要成事了,这时候无论如何,您都不可以离开皇宫,以免有变。再说,宫外的局势,未必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你这样离开,就是给了烨庆王和徽庆王扭转局面的良机。”
“让开!”姜域绷着脸,语气凶狠。
“主子,您辛辛苦苦才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不能前功尽弃。”陆垚径直跪下:“主子,只差这最后一步,决不能生变!”
姜域知道陆垚说的没错,他也知道真的只差一步,可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见到甘沛霖。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对自己没有信心,会害怕苏崎哲的话是真的。“这里交给你。我回府去。”
“主子……”陆垚想再拦,可是姜域施展轻功,迅速离去。“主子,您这到底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