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阳光明亮的早晨,相府里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御医检查过后,面色凝重的对姜域道:“启禀丞相,微臣发现祯公主抹身的水桶里,果然有至寒药散。别说是个刚产后的妇人,就算是个正常人,这么重的分量下去,也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微臣恐怕公主会坐下病根,再无法有孕。”
“……”姜域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院子里也能出这样的事。
“好哇,姜域,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妹妹,这么保护我妹妹的吗?”胤气的不轻:“我告诉你,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填命。”
“查。”姜域懒得理会胤。对他而言,一个不冷静的皇子无异于一个疯子。
越是遇到事情的时候,就越该保持冷静。
“皇子,求求你救救公主吧,千万别让她折损在夫人手里。”
一个婢子忽然跪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房里忽然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胤顿时就黑了脸。
那婢子正是这几日一直陪着祯的人。
“奴婢影子,是后面从辰国指过来伺候公主的。”影子径直仰起头,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姜域:“昨日公主要生产,夫人对相爷说,不是开春才瓜熟蒂落,怎么提前了。那意思是怀疑公主的孩子兴许不是相爷的。”
“你胡吣什么?”陆垚紧忙上来,想要阻止她继续胡诌:“夫人是担心公主早产,对孩子不好。哪里有这种意思?”
“那为何夫人的奴才又在公主生产的时候闯进来,说这个孩子是他的?”影子气鼓鼓的问。“那时候,公主危在旦夕,一个奴才竟然酩酊大醉,跑来这院子里说这样的话。相爷居然还眼睁睁的看着,放了他走。殊不知这话传出去,岂非要毁了公主的名节。”
“姜域,你怎么解释?”胤顿时也恼了。
“那奴才醉了,胡言乱语罢了。”陆垚皱眉道:“相爷怎么会怀疑公主的孩子。还有这个新来的婢子,根本就不知道府里的事情。”
“你闭嘴。”胤对着陆垚冷喝一声,转头看向那婢子:“你来说。”
”不仅如此,夫人前几日还带回一个孩子,在众目睽睽下差点就撞伤祯公主的胎。公主为了避开她,还弄伤了脚踝。这几日一直在床上歇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惊吓,才会提早生产。”影子气鼓鼓的说:“夫人根本就是一早存了害公主的心思。否则她带回来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多人都不撞,偏偏朝着公主去了!”
“姜域。”胤咬牙切齿道:“你敢再包庇甘沛霖,我就连你一起收拾。”
话音落,胤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厢房。
“唉,殿下,夫人不在院子里,你可别乱闯,当心惊着别的女眷……”陆垚赶紧追了上去。
这边胤皇子刚往甘沛霖的院子去,就迎上了冒冒失失的陈锐。
陆垚见他在这里,怕坏事,连忙递眼色让他离开。
可是陈锐偏偏越发加快脚步,看见胤皇子的时候,他眉心里透着一股怨怼。“殿下不请自来,着实给相府添了不少麻烦啊。”
“你说什么?”胤当时就恼了:“我记得你,你是甘沛霖身边的一条狗。”
“在家是相府的管家,从甘府就跟在大小姐身边伺候。”陈锐冷着脸,语气相当不好:“殿下的人将丞相府包围起来,未免太引人注意。这时候,宫里的羽林卫也到了。相爷有空在这里和奴才耍威风,倒不如想想怎么应对。”
“宫里的羽林卫也到了?”陆垚顿时觉得不好:“我这就去禀告主子。”
“叫你主子赶紧出来,别躲在院子里当缩头乌龟。她那样谋算我皇妹,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胤怒气冲冲的冲着陈锐要人。
“万幸。”陈锐倒吸了一口凉气:“夫人这时候不在府里。兴许还能替相府想想办法。”
胤听他这么说,才不得已相信甘沛霖不在府中。“羽林卫又如何,本皇子这就去会会他们。”
陈锐本来就心情欠佳,见他这么冒进,也懒得说。
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胤皇子往外走,他倒是很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从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离去。
“甘沛霖,咱们又见面了。”
金殿之上,太后正襟危坐,精致的妆容搭配得宜的饰物,让她看上去充满皇家威严。
甘沛霖微微屈膝,朝她行礼:“妾身见过太后,给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