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失去脆芯,这样的痛楚她承受了两次,真的很难面对。
以至于姜域迎面走来,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夫人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陆垚只看她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一定是出事了。”
姜域随即冲他点头。
陆垚一阵风似的跑进了甘沛霖的院子。
“你去哪?”姜域伸手在甘沛霖面前晃了下。“出什么事了?”
甘沛霖被他挡在身前,很不高兴的错开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姜域赶紧快走一步,再一次拦住她。
他的手挡在她身前,甘沛霖彻底怒了。而她泄愤的方式,就是猛的一下抓住姜域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唔……”姜域疼的直皱眉,换做是旁人,早被他一脚踹飞。
可是因为是甘沛霖,他忍了下来,就这么让她一直咬着。
“主子,脆芯死了。”陆垚飞奔回来,看见这一幕,一个箭步冲过来点了甘沛霖的穴道。
“你干什么?”姜域瞪着他。
“夫人一定是受了刺激。”陆垚点的是睡穴。“属下怕夫人的心痛症会发作。”
姜域好不容易才抽回自己的手,手臂被她咬的皮肉微翻,血流不止。
可是这一刻,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那种痛,非但没有一丝责怪,反而特别的不安心。
“好好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域扶着甘沛霖,沉眸问。
“怀疑是踩了珠子滑倒,摔在地上……”陆垚皱着眉头,也觉得脆芯很可怜。“腹部先着地,引发血崩,人就没了。”
姜域没吭声,打横将甘沛霖抱了起来。
“夫人不信,说是要请仵作来查验。”陆垚是在等姜域的意思。
“那就请个仵作来瞧瞧。”姜域同意,他知道如果不请仵作,甘沛霖会无法安心。
“是。”陆垚点头:“要不要顺道请御医入府,给夫人瞧瞧?”
“也好。”姜域点头,只是抱着甘沛霖回了他的院子。
姜域让燕子拿了极好的安神香,这一晚甘沛霖睡的很沉,一直没有醒。
翌日天刚蒙蒙亮,他又让燕子将苏欣欣送去了勤王府。
这时候苏崎哲刚起,就听见门外有动静。
披了衣裳走过去开门,就看见燕子怀里抱着个厚厚的斗篷。
“你怎么进来的?”苏崎哲一脸诧异:“本王的府邸就这么容易让你混进来?”
燕子没说话,直接把苏欣欣塞给他。
“唉你……”苏崎哲刚想说什么。
燕子已经身子轻灵的翻飞离开。
“莫名其妙。”苏崎哲抱着还在熟睡的苏欣欣,眉头紧锁。“忽然来这么一出,莫非相府出什么事了?”
他看着幼小的女儿,睡梦中甜美的样子,心里微暖。
“来人。”苏崎哲转身将孩子交给来人:“带下去交给乳母一并照顾。派人去查探一下相府的动静。”
苏崎哲心里有些不安,这几日,苏府厄运连连,这祸事做好不要波及相府才好。
甘沛霖醒来的时候,姜域就在她身边坐着。
修长的手指捧着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他低着头,侧颜俊朗,那是一副宁静的画卷。
甘沛霖不自觉便勾起了唇角。
“醒了。”姜域侧过头去看她。
“唔。”甘沛霖点头。
也就是姜域给她端一盏温水的功夫,她就从床榻上下来。
“你干什么?”姜域皱眉道:“我向太后告假了,这几天不用上朝,就在府里陪你可好?”
“不用了。”甘沛霖平静的看着他:“我自己可以的。”
“沛霖……”
“脆芯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就算她踩了珠子跌倒,为母的本性,跌倒的瞬间,她肯定会用双手肘双膝撑着身子,绝不会让腹部直接撞击地面。如果仵作没有查出她手肘和膝盖有伤,那就表明她的跌倒一点都不简单。”甘沛霖沉冷的眼眸,几乎没有涟漪。
姜域以为她没有那么难受了,却没想到她可以这么平静的面对这件事。
“是我小瞧你了。”他走过来,把温水递给她。
“我知道伤心没有用。我知道有些事必须的面对。”甘沛霖皱眉道:“事情已经发生就改变不了,我知道改变不了,只不过忍不住悲伤。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