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姜域醒了!
甘沛霖往他院子的方向才走了几步,便停住了脚。
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啊?
她想起姜音的话,所不定姜域是真的早都醒了,只是在瞪着她决断。
姜域疑心病重,想必是怀疑了她的真心才会故意设下这样的局。兴许他想看看,如果他真的倒下,力不从心,自己会如何取舍,抉择……
“夫人,咱们不是去看主子吗?”陆垚见甘沛霖掉头,不免诧异。
“我……”甘沛霖有些难以接受他这样的心思,蹙眉道:“好像是起得太早,感染风寒,现在有些不舒服。他刚刚醒转,身子虚弱,该好好调养。我就别带些晦气过去了。”
陆垚纳闷的看了留兰一眼,留兰面无表情的转身随着甘沛霖一并离开。
“……”陆垚愣了愣,心里还是纳闷:“还真是三月的天,女人的脸,一个个都叫人摸不透。”
“我有些不舒服。”甘沛霖刚进来,便对一旁的燕子道:“吩咐人去准备热水,我想更衣沐浴。”
“早就给小姐准备好了。”脆芯从内室走出来,身子有些笨重。
“脆芯。”甘沛霖见她来,不禁一喜。
脆芯赶紧过来,刚要行礼,就被燕子扶住了。
“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就别闹这套虚的。咱们夫人最心疼你,才不会介意这些礼数。”
“可不是么。”甘沛霖点头:“你身子重了,自己要当心。”
“才不过头几个月,没事的。”脆芯脸上微微发热:“可惜因为这个孩子,好久没能侍奉在小姐身边。亏的是留兰和燕子得力,奴婢瞧着,小姐虽然有些憔悴,可丰腴了些。”
“留兰手艺好,燕子又体贴,我自然是新宽能吃的。只不过外祖父辞世,心里总是会想起从前的往事。”甘沛霖有些闷闷不乐:“你好好在府里养着胎,伺候的事情就不用理会。我盼着你能生个活泼健康的小公子,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为什么一定是小公子呢?”脆芯不解:“大小姐您可以不像重男轻女的人。”
“小公子长大了,会和他爹一样,好好护着你的。”甘沛霖笑吟吟的说:“与重男轻女无关。是你福气使然。”
房里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倒是累着姜域站在房门外静静的听。
她说身子不适,他便赶紧过来瞧她。哪知道还进门,就听见她们欢颜笑语,哪里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不怎么高兴了。
昏迷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她说的话,总觉得,她温柔的守在自己身边,比什么都要紧。
可现在看来,兴许只有在他昏睡不醒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她的温柔。
“主……主子……”陆垚见姜域转头就走,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咱们不是去看夫人吗?”
姜域没吭声,越发走的快了些。
“主……主子……”
“别跟着我。”姜域有些生气的冲他嚷了一句。
“……”陆垚满头雾水,着实闹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指定是我今早起床没看黄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闹腾呢。就见个面,关心一下彼此,有这么难?这可倒好,气都撒我身上了,我招谁惹谁了?”
留兰正好从里面出来,预备去沏茶,看尽陆垚一个人站在庑廊下不远的位置,蹙眉过去。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主子呢?”
“你还说呢!”陆垚满脸无奈:“夫人不是说她身子不爽快吗?怎么还在房里有说有笑的?这不是该安安静静的歇下,等着主子过来瞧她?这可倒好,主子还没进门,就给气走了。夫人也真是的,若没有不舒服,为什么就不能先去看看主子?”
“夫人不想去就不去,你哪儿那么多抱怨?”留兰被他说的心烦,也不禁生气了。
“我说你怎么也朝外撒火。”陆垚一脸无奈:“我这不也是为了主子和夫人好。”
“去去去!”留兰差点把托盘里冰凉的茶水泼他身上:“用的着你啊!该干嘛干嘛去!”
“……”陆垚气的不轻,好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还不走,打算留在这里过年啊?”留兰没给他好脸色,端着托盘拧着身子离开。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还不管了呢。”陆垚快步离开了这院子。
等留兰转身去看的时候,身后早已经没了人影。“唉……都奇奇怪怪别别扭扭的,这日子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