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甘允天回了大司马府,会有什么雷厉风行的举动。
可足足等了三日,文心兰一点动静都没等来。
“娘娘,这是哨探才送来的消息。”宝鹊将信笺呈上,温眸道:“请您过目。”
文心兰修长的手指展开信笺,眉心微动:“还是老样子,他可真沉得住气。”
“奴婢倒是觉得,大司马气数已尽。”宝鹊语气里透着不屑:“太后不仅仅是让徽庆王接管了他手里的兵将,还将他投闲置散,不参与朝中诸事。这样的惩戒,已经足以让百官忌惮。”
“若不是念在他为先帝效力多年,到底有些战绩。哀家早就连他的官职一起罢免了。不过,哀家始终不觉得他真的甘心。叫人继续盯着,一丝风吹草动也不能放过。”
“是。”宝鹊应声。
身后传来内侍监轻快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便知道是什么事。
“太后,人带进宫了。”宝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无波。
“这么早?”文心兰看了一眼天色,不禁皱眉:“哀家还没去沐浴。”
“那……”宝鹊原本是想拖延些功夫。
“罢了,那就先见见吧。”文心兰起身。
宝鹊连忙上前去扶着。
这些日子也是奇怪,太后的身姿越发挺拔,肌肤也比从前白嫩些。
一点也没有先帝卧病时那种憔悴。
文心兰转头就进了内殿东侧的花园,她走进其中一间厢房,里外三重内室。在一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窗棂边停下。
宝鹊打了个响指。
窗棂外,内侍监带着个蒙了眼睛的男子走过来。
虽然双眼被略宽的黑布条蒙着,可那男子看上去鼻梁高挺,薄唇安然,分明的轮廓清晰略显硬朗。只是一眼,文心兰便觉得心里暖暖的。
“把人带进来吧。”她也只看了一眼,就这么吩咐了宝鹊。
“是。”宝鹊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
实际上,这种事情多了,她也差不多适应了。
男人被内侍监送进了内院。
“直接进去,想要活命,别摘黑布。”内侍监在那男人的耳畔,低低说了一声。
“……”男人有些不乐意,唇角明显向下,但终究没说什么,伸长了双手往前探路,边走边摸身边的棱柱和墙壁。
“公子请随我来……”宝鹊不情愿的给他带路。
男人听见她的声音,眉心为皱:“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
“就是这里。”宝鹊握着他平举着的胳膊,把人带过了门槛儿。
自己随即退了下去,将门从外面关进。
长宁宫的后殿,一般情况是不会有外人来的。宝鹊只要退到内室外的庭院里守着就是。
这边,文心兰已经走到那男人面前。
“多大了?”她问。
“……”男人愣了下:“二十。”
“不错啊,极好的年华。”文心兰这么想,不禁觉得可惜。也许过了今晚,他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有些沉不住气:“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
文心兰看着得出他有些生气,不禁轻轻一笑:“你以为这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你要知道,很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殊荣。”
“哼。”男人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来。”
“那就只能怨你自己了。”文心兰轻轻伸手,抚摸他光滑的脸颊。
“你干什么?”男人身子一颤,明显是被她吓着了。“你到底抓我来这里干什么?还有,为什么不让我揭下黑布?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文心兰看他躁动不安,倒是觉得有趣:“若……让你看了就会掉脑袋,你还要看吗?”
“……”男人稍微犹豫,便道:“要看,死也要死个明白。”
“那好。”文心兰毫不犹豫,走到他身后,替他解开黑布。
“不用。”男人心急,搡开她的手,自己一把扯下了黑布。
光有些强,他皱眉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勉强睁开眼睛。这房里的摆设,异常的华贵也罢了,居然还有只有皇家才能享有的龙凤摆设。
男人的脸色瞬间发青,猛的转过头去看文心兰。
看见文心兰的瞬间,他的瞳孔明张大,简直难以置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