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甘沛霖眉心凝重道：“这是姜域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不会做任何事伤害她，我希望你能收拾心绪，抛开辰国西陲，别再满处吃飞醋，好好的调养静养，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你不用花精神和力气防着我，我希望他能平安到来，这个心思和你是一样的。”

祯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姜域的孩子，你真的就不会妒忌吗？”

“儿女是福分，也是命数。有则有，无则无，与其说妒忌，不如说羡慕。”甘沛霖平和道：“但孩子是我的底线，他们是无辜的。”

“……”祯动了动唇，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甘沛霖温然道：“不管是谁的孩子，都该被善良对待。这是相府的规矩。也是这府里每个人都必须遵循的事。如果有人从中作梗，伤及你的孩子，或者将来伤及别人的孩子，我都不会容她活着。”

祯用力点头：“甚好。我记住你今天的话了。”

甘沛霖温眸一笑：“那你就好好休息。姜域醒了，我会让人来告诉你。”

“谢谢你。”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个叫她害怕又妒忌的甘沛霖，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我先走了。”她起身，就这留兰的手慢慢往外走。

走下了庑廊，才碰见沏茶回来的锁阳。

“夫人这就走吗？”锁阳皱眉：“茶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好好照顾公主。”甘沛霖少不得提醒一句：“任何不利于她安胎的事情，都尽量不要在她面前提及。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锁阳点了下头：“奴婢记住了。”

出了这个院子，留兰才担心的说：“可惜没能查出来，到底是谁在暗中挑唆公主对咱们动手。不然就正好可以揪出这个人来。”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甘沛霖却心中有数。

留兰不大明白，脸上充满疑惑：“还请小姐指点。”

“祯公主不是说了么，是府里的女眷们提及姜域送我那么多礼物的事情。”甘沛霖似笑非笑道：“府里的事，一直都是二姨夫人在把持。”

“是啊。”留兰恍然大悟：“她若不提这事，那些女眷们也未必会忽然提及。毕竟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可这，并不是什么确凿的证据。”甘沛霖沉眸道：“二姨夫人也是我一手提拔的。我不想这时候，用捕风捉影的事情来否定她的辛劳。你让人暗中盯着些，若她知道收敛也罢了，若不知收敛，再有什么动作……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留兰凝重点头。

回了姜域的身边，甘沛霖才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这时候，他还没有醒。酣然入梦的样子，看上去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脸上的血色，均匀的呼吸，都表明他的状态渐好，她边这样守在床榻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燕子轻轻走进来，脚步微轻，怕打扰了床榻相依偎的两个人。

甘沛霖还是感觉到她来，转身看过去：“什么事？”

“音小姐想见吴为，让我来问问夫人可否。”燕子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要见就送她去吧。”甘沛霖不想为难姜音：“她毕竟救了姜域。”

“可是……”燕子有些担忧的说：“她要我们准备笔墨，说是要吴为给她写休书。”

“呃？”甘沛霖不禁一愣：“她还真想结束这段姻缘？”

“是。”燕子点头：“那架势，八成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钱昀有把握医治的好她的腿吗？”甘沛霖问。

“应该可以。”燕子点头。

“那就……”甘沛霖想了下：“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至于吴为写不写，肯不肯的，让他自己决定。”

“奴婢明白了。”燕子爽利答应，随即离开。

甘沛霖有点羡慕姜音，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选择自己喜欢的。无路是生活也好，还是和她一起生活的人也好。

她当初，就因为目的不纯粹，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想爱，却没有资格爱的纯粹。好像是为了补偿亏欠的一样，总觉得别扭。

她想，她的好，也许在姜域眼里也不会那么纯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