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沫初雪一口怒气顶上来,正想要怼她几句,看见甘姳露那泛红的双颊,却瞬间有笑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姳露姐姐么。你这张嘴,可谓深得姑母的真传。”
“你也不弱。”甘姳露斜她一眼:“这刻毒凉薄的样子,当真是青出于蓝。”
甘沛霖就着两个人的争吵声进来,眉心微动。
“我说这府里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两位妹妹到了。”
“丞相夫人安。”甘姳露还是依足礼数朝甘沛霖行了礼。
沫初雪有些不情愿,但架不住甘姳露一直扯她的衣角。她正要硬着头皮向甘沛霖行礼,就被制止。
“别呀。”甘沛霖冷笑道:“你呀,是不能向二妹妹那样对我行礼的。你可别忘了,你之前是祯公主的婢子,婢子见了夫人,要行大礼。”
“……”沫初雪被她这一句话,怄红了脸,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她这么骄傲又不服输的性子,怎么会甘愿给祯公主当奴婢。每日在这府里,对着自己奴颜婢膝的……
这一瞬间,甘沛霖忽然就想明白了。
她背后,一定有人安排好这件事。而她的主子,一定不是祯公主……说不定,是皇后也未可知。
“丞相夫人安。”沫初雪还是向甘姳露一样,给她请了安。却没按照奴婢的规制。
甘沛霖显然不满意,微微扬起下颌,那意思是,你就像这么敷衍过去?
“夫人恐怕还不知道呢。”沫初雪扬起下颌,带着一脸的骄傲:“二公子已经替我赎身,我再也不是谁的奴婢。何况方才夫人进来的时候,不是也说两位妹妹来了吗?我和二姐姐一样,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这样刻薄我?”
“初雪……”甘姳露赶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大姐姐千万别和她计较。她这丫头,脑子坏了。做什么事情都图自己痛快,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对母亲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了。”
沫初雪很不满意她这番说辞,转身回敬甘姳露一个大白眼。
“罢了。”甘沛霖坐好,端了热茶:“你们是难得来一趟,到底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吧。”
甘姳露这才走到甘沛霖身边,缓缓坐下:“大姐姐想必也听见风声了吧。昨晚……云嫔娘娘在宫里失踪了。这原本就不是一件好事,方才我在府里,哦,是甘府,又听见一个消息。徽庆王弹劾父亲公款私用,吞了铸造兵器的银子。导致兵器不够尖锐精良,才会使敖家军挫败。现下,不知道皇后娘娘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就怕这两件事相互交缠,咱们甘府就岌岌可危了。”
“怎么会这样?”甘沛霖确实不知道徽庆王弹劾甘允天的事。且徽庆王是皇后的人,他开口弹劾,也就是皇后明着授意。
“姐姐,若不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也不敢贸然过来。”甘姳露咬着唇瓣,满眼担忧:“我知道姜相指定是不愿意姐姐参与这样的朝廷争端,可……甘府的儿子一个不争气,一个年幼,除了咱们姐妹,真的指望不上旁人了。”
“呵呵。”祯公主人还没走进来,那尖酸刻薄的笑声就已经刺得人耳朵疼。“这话是怎么说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咱们相府的金匾才挂上几日啊,这就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拿来叫咱们管……当着丞相府是什么了?当咱们相爷是什么人了?真是有趣。还以为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买卖呢。”
甘姳露被祯公主呛白的脸色难堪,却不得不起身朝她行礼。“祯公主万安。”
沫初雪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祯公主那圆不圆扁不扁的肚子,禁不住啧啧:“要不怎么说祯公主是有福气的人呢。你瞧瞧这体态,这声音,一看就知道得生个显赫的千金。要不,怎么能遗传上公主这副好口舌。”
“你说什么呢贱婢!”祯瞬间就恼了:“若不是给敖珟面子,你以为你一个不中用的贱婢还能活到现在吗?”
“公主消消气,有孕在身的人,是不宜动怒的。”甘沛霖虽然不喜欢沫初雪,可她更讨厌祯公主。“我库房里当时有不少滋补调养身子的草药,公主都拿了去,记得按时服用。哦对了,还有些我用来调制香料的香材,比如麝香之类,那可是阴寒之物,有孕的人千万不能碰。别回头出事,怪我收藏了那样的东西。眼下没有什么比你安胎更要紧。”
这话出口,祯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甘沛霖明显是在外人面前揭她的短。
甘姳露也是聪明,一听这话就听出了门道:“姐姐是说,您不在府里的时候,祯公主拿去您库房里的东西?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沫初雪满眼轻佻:“辰国这些年,只顾着南征北战,扩军建营。别说是公主了,就是皇上皇后也崇尚节衣缩食。想必祯公主在辰国生活清苦,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东西。这得着机会,还不得好好的捞上一笔。”
“你闭嘴。”祯气的不轻,猛的吼了一嗓子。自己的身子都明显感觉到被自己震了一下。她赶紧抚了抚平坦的肚子,有些受惊的说:“你们合起伙来羞辱我,我这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信不信我让姜域摘了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