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棤,你疯了吗,你怎么敢听这个毒妇的唆使,谋害朕……”
宣堌的话都没有说完,吴棤已经拿出一根十分结实的银针,朝他颈后一处猛的扎进去。
一瞬间,宣堌便闭上了眼睛。
吴棤将针拔了出来,摸出腰中的锦盒,将银针放置好。
他转身朝皇后走过去,双手呈上那支锦盒,涕泪交零:“皇后娘娘,皇上……驾崩了……”
文心兰的身子一下就软了,她猛然跌在地上,泪如雨下:“皇上……”
背对着宣堌,她将锦盒收好,哭的肝肠寸断。
吴棤恭敬道:“皇后娘娘,请节哀。”
言罢,他起身,一步一步走的格外用力。他敞开房门,大步迈出门槛,用无比沉痛的声音,扬声道:“皇上驾崩了——”
这声音,被领内的太紧和戍卫一声接着一声的传出去。
彼时,烨庆王和姜域才走进宫苑的甬路上,云板声骤然响起。
“这声音……”烨庆王身子一颤:“皇上他……”
姜域也是疑惑的不行,沉眸看着远处的宫殿。
甘沛霖却心如明镜,只有皇上死了,皇后才有退路。她大可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皇上一人身上,利用这件丧事,跟烨庆王和姜域修好,勉强控制住局面。
只是甘沛霖心里着实无法体会,亲手杀了自己深爱的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旦眼前的麻烦接触,她又要怎么让自己接受这样无法改变的事实?
“皇上驾崩了——”
小太监们边跑边嚷,所到之处,宫人们跪了一地,个个哀嚎不已。
烨庆王仍然不信,超过姜域大步流星的往长宁宫奔去。
赶到长宁宫的时候,文心兰跌坐在床榻边,怀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哭的声嘶力竭。
“皇后娘娘,皇上他……”烨庆王大步走进来,往床榻上看了一眼。
床榻上的宣堌瘦的不成人样,脸色蜡黄,再不是那个威风凛凛,又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怎么会这样……”烨庆王虽然心里对皇上有恨意,却仍然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他不相信宣堌会这样就死了。
大步走到床榻边,他伸手搁在宣堌的脖颈,确实已经摸不到脉搏了。
“殿下,请节哀。”吴棤老泪纵横,语声颤抖:“皇上得了急病,全身瘫痪,脾气暴躁,这些日子,皇后娘娘衣不解带的照料,微臣也是想尽办法医治,可终究是……”
“皇上到底得了什么急病?”烨庆王侧目瞪着吴棤。
这时候,姜域和甘沛霖也走了进来。
“软骨病。”吴棤含泪道:“全身的骨头,就像在醋里浸泡过一样,酸软坏死,无力支撑身体。其实皇上的病情早就发觉了,早在三年前,微臣就已经着手为皇上治疗。可这病……无药可医。太医院有医案详细记录了臣为皇上诊治的过程和用药。”
“唔啊啊……”文心兰放声大哭:“皇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臣妾和幼子呢。您让臣妾怎么办?”
烨庆王着实没有办法验证吴棤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查验记档,他们做的,当然会滴水不漏。
“皇叔……”文心兰语声艰涩道:“皇上走了,幼子无辜,本宫只想随皇上一并去了。便将这孩子托付给您……”
“拉着皇后。”烨庆王见文心兰要寻死,便赶紧吩咐一声。
当然,他内心是不在意皇后死不死的。
也是这个时候,皇族宗室也陆续有人赶来,一进内殿,便是哀戚哭嚎。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文心兰见有人来,哭的更惨了些,根本顾不上怀里的幼子。
甘沛霖大步走过去,从皇后手里抱过那个孩子。“皇上驾崩,皇后娘娘请节哀。眼下最要紧,是丧仪之事,以及……朝政。”
“不错。”宗室立即有人响应:“既然皇上留下皇子,就请皇后娘娘扶持幼子登基理政,设摄政亲王以及辅佐良相代为打理朝政,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