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人,甘沛霖脑海里定格的画面,就是他搂着个一脸稚嫩的小婢子,从她面前得意而过。这样一个人,会为了自己怨恨多年的发妻殉情?怎么听上去那么可笑?
“身为儿媳,其实你理当回去守孝,操持丧仪事情。”苏崎哲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可是……大都督府好像不怎么需要你似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甘沛霖目光冷厉的瞪着他。
“这就是第二个消息了,姜域对外称你伤心过度,病倒了。不但不能来主持这些事情,就连找寻你的下落都停了。”苏崎哲眉眼带笑,颇有些挑拨的意味:“我还当你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呢?这么看着,也不过如此!”
这话平时听也罢了,可他这个时候说,甘沛霖心里也禁不住打鼓。
“怕了?”苏崎哲捕捉到她眼底的担忧,才觉得这样的她,才符合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怕。”甘沛霖点头,不加掩饰的看着苏崎哲:“若我对你没用处,你会怎么处置我?”
“呵呵。”苏崎哲禁不住低笑起来:“你还真是滑头的很。”
“哪有。”甘沛霖唇角微卷:“虽说勤王殿下您家大业大的,也不差我这个吃闲饭的人。可,把别人的妻子养在自己府里,这种事,好说不好听的,别毁了您苏家的名誉。”
“你倒是想反将一军。”苏崎哲对她的好感瞬间被冲击:“你这女人……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殿下,我可是为你好。”甘沛霖不紧不慢的说:“你的计谋不成,就得赶紧想办法止损。否则,麻烦的是你。毕竟你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你不是该希望他来救你的吗?”苏崎哲不禁纳闷:“若换做旁人,不吓死也会难过的落泪。可是你……”
“旁人是旁人,我是我,有什么可比较的?”甘沛霖唇角微扬:“殿下还是多为自身思量。这次的事情,风波很快就会过去,但受益的人,绝不会是勤王殿下。”
苏崎哲没吭声,转身离开之前,吩咐人给她准备午膳。
他想再赌一局,就赌姜域一定会来救她。
这时候,皇宫里也是异常的热闹。
宫人们已经逐渐修理好被厮杀中损毁的宫室,洗刷干净了每一条宫道。
偌大的深宫恢复了如常的庄严,所有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遗憾的是,宣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他没能逼姜域犯错而缴了他的兵权,也没能尽收皇后手里的权势,壮大他的皇权。
眼下,两边都得罪了,却没得到半点好处。
宣堌正恼火,和烨庆王商量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内侍监通传,皇后求见。
“那臣就不耽误皇上与皇后娘娘叙话。”烨庆王朝宣堌行礼。
“也好。”宣堌略点了下头:“宫外战事,就劳烦皇叔多多费心。”
“是。”烨庆王退出大殿,就看见文心兰一身正红色的衣裳立在那。“娘娘。”
“皇叔安好。”文心兰和悦颔首,随即入了内殿。
烨庆王只看她这一身装扮,安然自若的神态,便嘀咕了一句:“这女人,可不简单。”
“皇上。”文心兰走上大殿,朝宣堌行礼。
“皇后来了。”宣堌抬起头看她的一瞬间,不禁愣住了:“你怎么穿……”
“宫里才出事,阴气太重。臣妾这么穿,是想压压日子。”文心兰笑着道:“记得和皇上成婚那日,臣妾也是穿这个颜色的霞帔。皇上还赞臣妾如火热情,转眼已经这么久过去了。”
宣堌尴尬的笑了下:“是啊,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
“皇上,前几日臣妾被竿党的事吓着,没能来皇上身边侍奉。”文心兰幽幽道:“听闻贵妃的皇子在乱时遭遇不测,已经……”
“皇后无需担忧。”宣堌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沉眸道:“皇子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朕已经吩咐人仔细照料。”
“是么?”文心兰似笑非笑的看着宣堌,他最终还是决定把那个孩子带回来?
“得空皇后去看看他也好。”宣堌如是说。
“是。”文心兰点头,却又往前走了两步:“有件事,臣妾怎么都想不明白。按说皇城戒备森严,那些不入流的乌合之众,怎么能轻易瞒过守城的戍卫,如此大批量的涌入皇城,甚至皇宫?而朝廷竟然直到他们攻进来,还没有接到警示消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臣妾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皇上怎么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