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唇角微微勾起，笑着道：“那就好。”

“夫人。”燕子有些不解：“您别怪奴婢多嘴。主子自从与您相好开始，就鲜少去女眷房中。哪怕是在姜府，也是如此。那位姨夫人，哦，奴婢是说敖家那位嫡千金，自从入府，就没有侍奉过主子。可是从姜府回来，主子就直接让陆垚传了翠云过去伺候。”

听燕子还直呼翠云的名字，就知道从前姜域身边的人，都没把那个通房婢子放在眼里。

“凡事都有第一次。”甘沛霖语气平和的说：“他是你们的主子，是大都督，也是这府里女眷的夫君。却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

这一点，甘沛霖没有执念。这个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了。

从她知道要嫁给姜域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奴婢是担心这种事，一旦有开头就后患无穷。偏偏夫人先前，还为主子挑选了那么多……”

“对，你不说这件事，我倒忘了。”甘沛霖调整了下情绪，道：“给她们安排合适的住处。教授府里的规矩，以及你主子的喜好。适当的时候，就送去那院子里伺候。”

“夫人，这不好吧？”燕子没想到她这么“大方”。

“没什么不好。”甘沛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我正好饿了，饭菜就准备好了。”

脆芯和留兰笑吟吟的领着婢子们端了饭菜过来。

“奴婢还特意给小姐做了碗您最喜欢的鲜菇肉圆汤。”脆芯笑眯眯的说：“您可要多用些才行。”

“好。”甘沛霖笑着点头：“我是真觉得饿了呢。”

这边甘沛霖开始享受简单又美好的晚餐，那边的院子里，姜域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

翠云伺候姜域多年了，熟知他的喜好。为他布菜斟酒，样样得心应手。

陆垚快步进来，却因为翠云在这儿，没有开口。

姜域与他对视一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沛霖平安无事的回来，这就好了。

看来钱昀是个不简单的人。

“主子，您再用些吧。”翠云看着姜域落了筷子，心砰砰跳。以往伺候到这个时候，就该吩咐人去准备香汤了。

“罢了。”姜域摆一摆手。

翠云连忙召唤婢子们进来，将膳食撤下，顺道吩咐了一声：“去准备香汤。”

姜域刚要说不用，就听见门外一串脚步声。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有些激动，他以为这时候过来的，一定是甘沛霖。

陆垚随即快步出去查看。

哪知道杏花领着两个婢子，脚步飞快的走过来。

“主子正……”

“知道了。”杏花直接从陆垚面前走过，丝毫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主子，妾身知道您正在用晚膳，特意做了两道拿手的小菜给您品尝。”杏花温眸笑道：“说起来，主子您有好久没尝过妾身的手艺了呢。”

翠云的脸色微变，眼底透出鄙夷，嘴上的话却是温柔平和的：“杏花妹妹来迟了呢。主子刚用好晚膳，已经吩咐将这些饭菜撤下。”

她的话音落，婢子们就将桌上的食物依次端了下去。

杏花端着小菜的手尴尬的落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端回食篮也不是。本来她是想让敖琍出头，可是敖琍不肯。她这才又折回去自己准备小菜。可是许久不下厨，滋味做的差强人意。好不容易做好了，紧赶慢赶的还是不赶趟。

姜域起身，只道两个字：“沐浴。”

“是。”翠云连忙起身跟上，却不忘回头白杏花一眼：“春日里的杏花，开的再热闹，入夏也要凋零了。妹妹的春天，怕是早过完了。”

“……”杏花动了动唇，硬是咽下了眼底的泪，没吭声。这才刚刚开始呢，现在就哭，还有什么用处。

姜域径直往浴室走去，他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离她越远，她就越安全。

这是一种，有些别扭，却出自真心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