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甘沛霖机会没怎么睡,结合上一回宣堌失败被敖珟夺权的经历,梳理了一遍这位君王的权势暗线。到底是找到了一些痕迹。
只是因为这一回,许多事情都被改写,从前的未必等于现在的,下手之前还是要谨慎才对。
这一晚,姜域一直在书房。说是有些政事还没处理完,实际上一定是和姜一申有关。
他没说,只是不想自己担心。
窗外,天色已经亮起来,甘沛霖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便阖眼装睡。
姜域推门进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着她消瘦的侧脸,忍不住俯下身轻轻落吻。
他的唇带着温度,轻柔的贴在她的光滑的肌肤上,好半天,才离开。
甘沛霖一直闭着眼睛,纹丝不动,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直到姜域离开,房门被关上。她才微微睁开眼睛,听见他吩咐婢子们不要打扰她安睡。
良久,门外再没有什么动静。
甘沛霖下了床,披上衣裳,唤人进来。
“夫人怎么这早就醒了,不再睡会儿吗?”留兰眼尖,看见她眼下一片乌青,就知道她昨晚没睡好。
“不睡了。”甘沛霖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今天有要紧的事情做。快些更衣梳妆吧。”
几个丫头手脚麻利的伺候着梳妆更衣,又将膳食送进房来。
甘沛霖看着满桌美食不免皱眉:“以后若大都督不再府中用早膳,凉碟小菜,一份包子或糕点,一碗粥汤足以。午膳和晚膳也尽量简素,有荤有素就好。省下这些功夫,咱们可以用来做别的事。”
“可是……”脆芯担忧的说:“哪怕这么多菜肴,大小姐还是用的不多。若再减少,岂不是亏着身子吗?”
“不会的。我会好好吃饭。”甘沛霖温和一笑:“毕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夫人的意思是……”燕子似懂非懂的看着甘沛霖。
“我天生胆小,却不喜欢被人算计。”甘沛霖轻轻民了唇角,上一世她活的够窝囊了,也没争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这一世,她选择睚眦必报,绝不纵容伤害她的人。
“让陈锐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你们去做。”甘沛霖边吃着凉糕边道。
“是。”脆芯转身唤了陈锐进来。
“三件事。”甘沛霖微微扬眉:“燕子,府中伺候的婢子不够多也不够好看,你设法从皇城内外挑选合眼的婢女,源源不断的送进大都督府。但这些婢女,不是全部都能留下,必须严格甄选。要造出声势。让陈锐配合你把风散出去,要皇城里的人都知道咱们这位大都督,要充实自己的府邸。”
“是,夫人。”燕子看了一眼陈锐,两个人一同应下。
“第二件事,陈锐,你去找徐柏森一趟。”甘沛霖挑眉:“让他来见我。我需要他在宫里为我做一场戏。”
“是。”陈锐点头。
甘沛霖笑吟吟的说:“这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
目光落在脆芯身上,甘沛霖卷唇道:“我已经在这附近买了个宅子,过两日就能收拾的差不多了。脆芯陪着我快十年,该有个自己的家了。”
“大小姐……”脆芯愣了下,随即跪了下去:“奴婢不嫁,奴婢不能离开你身边。”
“傻丫头,这宅子就在大都督府附近。你随时可以回来看我。”甘沛霖起身,将她的手递给陈锐:“再说陈锐还是大都督府的管家呢。你不曾离开我身边,只是有了另一个身份。”
陈锐握着脆芯的手,低头道:“谢大小姐成全。”
留兰和燕子都高兴的不得了:“喜事定在哪一日?”
“等宅子收拾好,再添置些新衣什么的。快则三五日,慢则七八日。都成。”甘沛霖笑的特别暖:“我这个人啊,对这些没什么讲究。只好能携手,哪天都是好日子。你俩要是喜欢自己挑日子,去请个人算算也成。”
“不必了。就按大小姐说的,哪天都好。”陈锐爽快的应下来。
留兰笑的合不拢嘴:“这新郎官还真是心急,巴不得现在就抱着新娘入洞房呢。”
“噗嗤。”燕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脆芯的脸滚烫的像要滴出血来。“你们好坏,这样戏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