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会不懂呢。”清宁适时的添油加醋:“若不是您瞧出我孩子胎位不正,我也不能紧着请御医来瞧。现下既然确诊无疑,便可知夫人技艺更高超。只要夫人愿意留在本公主身边精心照料,待我诞下麟儿,一定好好谢夫人大恩。”
“那不过是夫人娴熟这些事,才能瞧出来。”薛苞芸还想要辩解什么,可是皇帝的脸色已经没给她机会。
“莫非夫人不愿意为朕的皇子尽这份心?”宣堌语气微凉:“这也罢了,总归是勉强不得。”
“妾身不敢违拗圣旨,只是……”
“朕既然愿意向恳求夫人留在宫中,就是看中夫人有这份本事。”宣堌微微挑眉:“清宁再有半个月,也差不多瓜熟蒂落,耽搁不了夫人多久。姜府的事情,暂且交给新夫人打点就是。待事成,朕自然有重谢。”
“妾身如何敢当皇上一个谢字。”薛苞芸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妾身只能尽力一试,却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恳求皇上,再指派些经年的稳婆子从旁协助。”
“好。”宣堌点头:“一应所需,如夫人所愿。”
“多谢皇上。”薛苞芸趁着眉头,硬着头皮道谢。
“来人。”清宁笑吟吟道:“去为太尉夫人收拾一间舒服的厢房。今日起,太尉夫人就留宿宫中。”
“是。”奴才应声而退。
清宁温婉的依偎在皇帝身边。
宣堌扶着她,与众人眼前转身离开。丝毫没有多问一句关于皇后的伤情,也全然没有打算去长宁宫瞧上一眼。
甘婉雲则走上前朝宣婷行礼:“臣妾先去长宁宫照料皇后娘娘,失陪了。”
“云嫔慢走。”甘沛霖依足礼数行了礼。
甘婉雲只是冲她点了下头,并没多说一个字。
“夫人。”宣婷待人都散了,才轻轻拍了下甘沛霖的手背:“我先去流心小筑等你。”
“好。”甘沛霖行礼相送,还没站稳,就被薛苞芸扯到一旁。
“是你告诉清宁公主,我能保全她们母子?”薛苞芸语气冷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是。”甘沛霖利落点头:“母亲精通医术,这是好事,何必瞒着众人。”
“我几时告诉过你,我精通医术?”薛苞芸咬着牙问。
“母亲,方才您自己不是已经在皇上面前证明了这件事吗?”甘沛霖唇角微微一扬:“其实大都督府和姜府血脉相连,荣辱与共。这次,若您能为皇上分忧,保全了清宁公主母子,那可是一桩功劳。为着这个,皇上必然会高看两府一眼。再说,清宁公主与儿媳是旧相识,她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别的话,薛苞芸都没听进去,但这最后一句,她确实走心了。
是清宁公主将她的种种告诉了甘沛霖,于是甘沛霖才故意让这件事暴露在皇上面前?
但这也不可能啊!
她不过是个深闺千金,哪怕嫁给域儿,也才坐上大都督夫人月余。
她怎么可能把手伸进宫中,还让刘太妃因此丢了性命?
一个当年当过宠妃的太妃,怎么会为五斗米折腰。更不会凭白搭上自己的命。那她去害皇后做什么?
“母亲,等下儿媳会回府,替您准备些日常更换的衣裳送进来。您喜欢什么吃食,或者别的用品,也请转告,我好替您打点。”甘沛霖温和的对着薛苞芸微笑,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上去敞亮的没有一丝杂质。
“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薛苞芸一口气顶在心口,好半天都说不出下一句。
“母亲,儿媳实在不明白,您究竟为什么动怒?”甘沛霖一双眼睛里透着疑惑:“是清宁公主这一胎,当真凶险吗?”
“你坏了我的大事你知不知道?”薛苞芸看她纯洁无邪的样子,真想从她脸上撕下一层脸皮。
“母亲,这话从何说起?”甘沛霖不解的与她对视。
“太尉夫人。”小婢子适时的过来,行了个礼:“清宁公主有些胎动不适,让您过去瞧瞧。”
薛苞芸随即勾起了唇角,笑容温和:“我这就过去。”
小婢子转身退下,薛苞芸又冷了眼眸:“我是域儿的亲娘,我能害他吗?你再不济,也是域儿的妻子。你贸然将我留在宫中,姜府会有大、麻烦!你是想毁了域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