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吃饱,哪有力气看好戏。甘沛霖唇角微微勾起,对着甘老太笑的明媚。
甘老太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问:“脸上有什么?”
“祖母能恢复如初,沛霖是替您高兴。”
甘老太颤抖的右手动作还有些不利落,缓缓的伸向甘沛霖。
甘沛霖大大方方的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冰凉:“祖母,冷吗?让脆芯给你那个暖手炉来可好?”
“好。”甘老太笑着点头。
“老爷。”管家快步过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甘允天顿时就冷了脸:“难不成咱们府里也招贼了?”
“没有。”管家轻轻摇头:“咱们府里倒是没有招贼,可府门外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个破皮无赖,向甘府要爹。”
“要爹?”甘允天以为自己听错了,感觉有些想笑。
“这是怎么回事?”二叔也是好奇:“大过年的,跑来甘府要什么爹。想给咱们当儿子,还没那个本事呢。”
“拿几个银子打发走就是。”甘允天懒得听这事。
“老爷,奴才给了银子,他就是不肯走。奴才又给了吃食,还是不肯走。那无赖在甘府门外嚎啕大哭,说什么甘府害了他爹娘,若是不肯把爹还给他,他就碰死在府门口。”管家一脸为难的说:“大过年的,府兵们也不好动粗。何况这外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总是不好看见这些场面。”
说到这儿,管家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对了老爷,那无赖还说,给甘府最有权威的看了这个,就能明白。”
那是个用竹子做的针筒。
放针灸的银针用的针筒。
甘允天打开了针筒,里面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玩意儿?”二叔看了也没看明白:“一个破竹筒能看出什么门道,大哥,你可有什么印象?”
“没有。”甘允天也没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甘沛霖的注意力,完全在甘老太脸上。
她的脸上,是极力隐忍之后,仍然万分恐惧的样子。
“这个,好像在哪见过。”甘沛霖忽然开口,众人的注意力自然就被引了过来。
“怎么,你见过?”甘允天诧异的看着她。
“好像是……”
“沛霖。”甘老太伸手去抓她的手:“我累了……”
“母亲,您没事吧?”甘允天赶紧过去看甘老太。
“哎呀,我想起来了。”甘沛霖知道她是存心打岔,才不会让她得逞。“这是胡郎中用的针筒,一模一样。”
“胡郎中?”甘允天顿时就恼了:“好哇,那个破皮无赖是他的儿子,这可真是好。”
他脸色一沉,对管家道:“你赶紧去把那个无赖抓进来。一并关进地牢里去。决不能便宜了这对父子。”
“允天……”甘老太心里着急,说话更加不利索了。“我……冷……还是别管这个了,赶紧送我回房。”
“祖母。”甘沛霖温眸笑道:“孙女送您回房。”
“允天……”甘老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大过年的,就放了他吧。”
“母亲。”甘允天沉着脸,十分不痛快:“那个胡郎中,仗着自己会医术,居然对您下这种毒手。还差点就害了沛霖,这倒是其次。他似乎还知道什么关于甘府的秘密,却抵死不肯说。这样的人,还是留在地牢里会比较安全。出去了,又不知道要惹多少是非。”
“祖母,您身子才好,还是不要为这些事情担忧了。”甘沛霖语气柔和的说:“我先扶您回房可好?等下让人给你用药水泡泡手脚,也就没那么冷了。”
甘老太心跳的特别快,忽然很担心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在这瞬间被人揭穿。
“我的病能好,也是佛祖的恩赐。”甘老太语速特别特别的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允天,大过年的,您就当成全了母亲可好?”
也就是这个档口,一个身影从远处飞扑过来,一把搡开了甘沛霖,直接扎进甘老太怀里。
亏的是燕子动作敏捷,在甘沛霖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扑过去给她垫背。甘沛霖整个人跌摔在她身上。
“夫人,您没事吧?”燕子皱眉问。
“我没事,你快起来。”甘沛霖这边和燕子一起站好,就看见那边甘允天已经拔出了剑。
“别,允天。”甘老太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可这危急关头,她怎么能告诉众人,这个扑进他怀里的傻小子,是她和别人亲生的。那她这么多年来,辛苦维系的名誉,岂非要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