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这话，吃着糕点，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马车上山的路就修到这里。甘沛霖就着燕子的手下了车。

“夫人要做步辇上去，还是……”

“步行上山吧。”甘沛霖也确实很久没好好走走这样的山路了。“祖母礼服，心诚至极，才会在寒冬腊月住在这庵堂里。我又怎么能连这点力气都不愿意出呢。”

“奴婢知道这条路上山很近，但是比较陡峭。还有一条路有些绕远，但相对平坦，不知道夫人想走哪条？”燕子提前下了功夫，所以都知道。

“走平缓的吧。”甘沛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家仆，凝眉道：“他们抬着东西，陡峭的危险。”

“是。”燕子陪着甘沛霖，缓缓上山。这个过程，她一直醒神警惕的观察四周的情况，丝毫不敢懈怠。

说绕远，其实也没有多远，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上了山。太高的庵堂，也不便香客进香。这里就说高不算高，说低也不算低，就显得特别合适了。

甘沛霖直接去见了庵堂的主持法师了澈师太。

了澈第一眼看见甘沛霖，就被她清澈的眼眸吸引。“请问这位施主有什么事情吗？”

“我祖母在庵堂清修，冬日寒冷，我特意来给她送些御寒的衣物。”甘沛霖朝身后望了一眼，忙有奴才递上她预先准备好的银两。“这是为祖母和甘府添的香油。”

“原来是甘府的千金啊。”了澈温和道：“难为你一番孝心。”

了澈让人接了香油，道：“你祖母甘老夫人正在禅房里静心礼佛，我这就给你带路。”

“有劳了。”甘沛霖不禁诧异，祖母不是下山然后就不见踪迹了吗？难道她早就回了这里，还是另有隐情？

跟着了澈穿过庵堂，来到最后面几件房舍。

了澈指了指路，道：“甘小姐从这儿进去，一直走到头，最里面那间禅房就是。庵堂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奉陪了。”

“有劳师太。”甘沛霖目送她离开，顺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果然看见菊若站正在门前和两个丫头一起捡红枣。

“菊若。”甘沛霖心口一紧，疑虑更深了些。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菊若看见她也显得很诧异。“这么冷的天，您身子不是才好么？”

“我没事了。”甘沛霖温眸道：“祖母呢？”

“老夫人正在房中清修，这时候还不便打扰，庵堂不必府中，一切简陋。只能委屈大小姐先去旁边的禅房略坐坐，先喝一盏清茶。”

“也好。”甘沛霖看着她的身段，还瞧不出什么端倪。

菊若将手里的簸箕交给小婢子，又吩咐人沏茶。转而领着甘沛霖进了旁边的厢房。房里的东西格外简单，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桌上有笔墨纸砚和木鱼，擦拭的格外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甘沛霖故意顺手摸了经过的地方，无论是门还是别处，都可谓一尘不染。不像是匆忙打扫的样子。

“大小姐，这茶简单，您别嫌弃。”菊若把茶送到她手边。

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甘沛霖温和一笑：“祖母近来可好么？山上比城中还要冷些，你们入夜睡的好吗？冷吗？”

“大小姐有所不知，每天傍晚，都会有庵堂的师傅送取暖的地炉过来。夜里安眠是极好的，并不觉得冷。”菊若笑吟吟的说：“只是老夫人房里的银炭就快要用完了，奴婢还想着改日让人下山去城里采买一些。没想到大小姐就先送来了。”

“我身子才养好，惦记着祖母就过来了。”甘沛霖又抿了口茶，温和道：“祖母每日都要一个人静静的礼佛吗？”

“是啊。”菊若点头：“老夫人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在庵堂，就是成日成日的清修，有时会让奴婢陪着，有时候就自己一人。多年的老习惯了。”

“难为祖母能静下心来，我却是不能。”甘沛霖越发的好奇，如果陈锐的消息没错，祖母究竟是怎么避开他的耳目，重返庵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