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好像被人动了手脚。”甘老太只觉得有些难受。
“祖母说的没错。”甘沛霖凝重点头:“当日浴室焚的熏香里,被人下了大量的……欢药。原本女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觉出不对劲,就让陈锐拿着去了父亲给六姨娘订制香料的那家铺子,掌柜亲口所言。父亲若不信,大可以亲自查问。”
“不必了。”甘允天是信的:“你和你母亲最精通香料,必然一看就知道其中的门道。何况,如媚就是被人陷害的,为父亲眼所见,怎么能不清楚。”
“亲眼所见?”沫妍青被这几个字弄得毛骨悚然:“老爷,您这是说什么呢?您怎么会亲眼所见?”
“父亲。”甘沛霖语声哽咽:“其实六姨娘还在啊,她是心甘情愿还是被人强迫,只要查验尸首便能明白。”
“是啊。”甘允天凝重点头:“的确是这样。”
“允天。”甘老太禁不住有些担心儿子,语气透着关怀:“人已经不再了,就算她是被冤枉的,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你还有沄泽要照顾呢。”
“母亲,儿子去义庄接如媚。”甘允天拱手行礼,不等甘老太开口,动作迅速的出了内室的门。
甘老太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也只能咽下去。
“你这个臭丫头,你到底想干什么?”沫妍青冷蔑的瞪着甘沛霖:“府里才安静了几天啊,你就把这件事情翻出来,你是想活活累死你父亲是不是?”
“母亲,您说什么呢?”甘沛霖边抹泪边道:“父亲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件事,才会心事那么重,晕倒在后园的花池里。这是多亏了沄泽跟着他,若就只有父亲一人,后果不堪设想。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若能就此打开父亲的心结,不是更好么?怎么您说的完全就不是一个意思呢?”
“你还敢顶嘴!”沫妍青不悦的往前一步。
“够了。”甘老太当时就黑了脸:“沛霖哪里有做错?就算如媚只是甘府妾室,可她也为甘家生下一子,怎么可以不明不白就这么去了。何况这事已经成了允天的心结,自是得解开。”
“母亲,可是……”
“你闭嘴。”甘老太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你赶紧回你的雍华园呆着去,没事不要在府里乱晃。”
“母亲,您如今为何待我这样冷漠?就因为我断了外头的营生,再比如从前那般富贵,所以连带着您也瞧不起我了?”沫妍青冷着脸,却动容的问。
甘沛霖敏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她断了外头的营生,为何祖母会看不起她?不是做着外头那些不正当的营生,才会让人瞧不起吗?
“你胡扯什么。”甘老太刻意瞟了甘沛霖一眼。甘沛霖却蹲着身子,给沄泽擦眼泪,丝毫没有什么异样。
略微松了口气,甘老太这才道:“总之,柳氏的事情就让允天自己处理吧。你不必掺合。至于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暂且交给四姨夫人田氏打理。”
“母亲,田氏怎么当得起这么重的担子,她……”沫妍青看甘老太脸色一沉,觉着说这个也没有,于是改口:“母亲,姳露回来了,你去瞧瞧她吧。”
说完这话,她行了礼,边哭边转身离去。
“姳露回来了?”甘老太一脸狐疑的看着菊若:“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一声。那孩子最懂规矩,为何不来禅心院请安?”
菊若摇了下头:“奴婢也没听说二小姐回来的事啊。”
甘沛霖这时候刚好抱着沄泽起身。
“沛霖。”甘老太凝眸问:“姳露回来了,你可知晓?”
“孙女知道。”甘沛霖点头:“昨早上,父亲还没上朝那会儿,姳露就回来了。”
“哦?”甘老太更奇怪了:“那怎么不来知会我一声?”
“祖母还不知道呢!”甘沛霖抱着沄泽,低下头去:“二妹妹被她的夫君……打的遍体鳞伤,还是母亲让两个精壮的婆子扶回了雍华园。”
“什么?”甘老太格外震惊:“居然有这样的事!敖家,简直岂有此理。姳露再不济,也是甘府嫡千金,他怎么敢对我孙女下狠手。”
甘沛霖动了动唇,却没做声。
“罢了,菊若,去雍华园,我非要问清楚不可。”甘老太顾不上别的,毕竟甘姳露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气急攻心也是必然的。
可甘沛霖却在回味沫妍青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姐姐。”沄泽不哭了,揉着眼睛问:“娘亲能回来吗?”
“能。”甘沛霖点头:“六姨娘的牌位,一定可以放进祠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