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进特工总部已经一个月了,除了刚来时,见过易安之一面,平时就是在同一栋办公楼,他也很少见到易安之,更别说易安之主动派人找他了。
“难道说,自己暴露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来,冷风立即又推翻了。
倒不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而是,日本宪兵和特工总部抓捕“布谷鸟”失败的消息,这个时侯,应该还没传回特工总部,易安之不可能怀疑到他。
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任何行动,更不可能会引起易安之的疑心。
想到这里,冷风冷静下来,微笑道:“好,我现在就去。易先生在哪里?”
“在主任办公室。”
胡云轩和冷风走出办公室,向不远处的易安之的办公室走去。
冷风一边走,一边试探着问道:“胡先生,您知道易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云轩笑道:“还是让易先生亲自告诉你吧。”
冷风不再多问,他知道,在特工总部这样的环境中,不要多问问题。
易安之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楼道东边南边的第一个房间,对面是副主任丁默生的办公室。
易安之的办公室中,分为两间,外边是办公区,里面的房间,是易安之的休息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胡云轩轻轻敲了敲门:“易先生,冷风来了。”
“进来。”房间中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
胡云轩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冷风随后跟进。
易安之正坐在办公桌后,抽着一根雪茄。
易安之四十多岁,穿着洁白的衬衣,外罩一件黑色马甲,梳着油亮的背头,皮肤白晰,相貌清秀俊雅,眼神忧郁深沉。
单看外表,很难把他和杀人不眨眼,犯下累累血案的日伪海滩头号恶魔联系起来。
冷风望着易安之,心中升腾起一股恨意,如果不是系统一再警告他,他早就把这个杀人恶魔干掉了。
冷风强抑着心头的恨意,脸装出恭敬之色:“易先生,您找我?”
易安之淡淡笑了笑:“小冷,坐。”
冷风小心的坐在旁边的沙发。
胡云轩坐在冷风的旁边。
易安之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在冷风对面的沙发,拿起一根雪茄递给冷风。
“来根?”
冷风摆摆手:“谢谢易先生,我不会抽烟。”
易安之笑了笑,也不勉强,又拿起桌的一瓶红酒:“这个呢?”
冷风笑了笑:“这个少来点可以。易先生,我来倒吧。”
冷风接过酒瓶,为三人各倒了一杯。
冷风心中有些忐忑,猜不透易安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个“普通科员”这么客气。
但他表面却不动声色,带着恭敬严谨的表情。
冷风先端给易安之一杯酒:“易先生,请。”
易安之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红酒,望着冷风:“小冷,你来这里多久了?”
“一个月了,一个月零三天。”
“还习惯吗?”
“习惯,各位同事都挺关照我的。”
易安之笑了笑,显然知道这不是冷风的由衷之言,也不戳破,又问道:“你父母现在哪里?”
冷风恭敬的答道:“家父身体不好,现在苏州老家乡下静养。”
“在海还有什么亲属吗?”
“没有了。”
易安之淡淡瞄了冷风一眼:“不对吧,你好像还有位表叔在海。”
冷风心中一惊,知道易安之说的他的那位表叔是谁。
冷风连忙说道:“易先生,我和那位表叔已经多年没有来往了……”
易安之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我知道,你表叔是军统的人。说起来,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从军统过来的,不是为党国效过力的?”
旁边的胡云轩莫测高深的笑了。
冷风也只好陪着笑。
他知道,原来的冷风,有位表叔,是军统海站的骨干,还曾是易安之的同事,只不过日军入侵之后,易安之投靠了日寇,而他那位表叔却仍然为军统效力,成为易安之的死敌。
冷风心中对那位表叔倒是挺佩服的,只不过他的日伪特工的身份,使他不能与那位表叔接近。
现在易安之忽然提起这件事,不知是几个意思。
易安之又抿了一口红酒,对胡云轩说:“云轩,你去叫老丁也过来喝一杯吧。”
易安之口中的老丁,就是副主任丁默生。
胡云轩点点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易安之又随口问了冷风几个问题,好像在聊家常一样。
冷风却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的措词回答。
很快,胡云轩回来了,望着易安之摇摇头,苦笑道:“丁先生不肯过来,他说,他有些忙……”
易安之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厉芒,随即一闪而过,笑容反而更灿烂了,对胡云轩说:“云轩,开始吧!”
胡云轩的脸色凝重下来,微微点头:“那我去准备了。”
“去吧。”
胡云轩若有深意的看了冷风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冷风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易安之和胡云轩在谋划什么,但他又不敢问。
易安之待胡云轩走后,站起身来,一手拎着红酒瓶,一手拿着酒杯,笑着对冷风说:“丁副主任还真是难请,小冷,你跟我过去,咱们亲自去请他喝酒。”
冷风不明白易安之是什么意思,只能陪着笑,端着酒杯,跟在易安之的身后,走出办公室,向对面的丁默生的办公室走去。
丁默生的办公室虚掩着。
易安之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冷风也跟着进了门,站在门口。
丁默生正躺坐在沙发,闭目休息,听到有人进来,只是微微睁开眼睛,并没有起身。
易安之微笑道:“老丁,你不是忙吗?怎么睡觉了?”
丁默生坐正身子,用一种不耐烦的目光,扫了易安之一眼,冷淡地说道:“安之,你有什么事吗?”
丁默生虽然是副主任,但年龄比易安之大两三岁,不过,易安之毕竟是正主任,是丁默生的司,丁默生竟然直呼其名,这已经犯了官场大忌。
冷风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易安之却仍然保持着笑容:“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喝一杯。”
易安之拿着酒瓶,向丁默生走近。
在走到丁默生面前时,易安之突然跳起来,一手把酒杯中的红酒,泼在丁默生的脸,另一只手抡起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在丁默生的脑袋……
那酒瓶之中,还有半瓶红酒,在丁默生的脑袋开花,鲜红的酒液混着血液,模糊了丁默生的脑袋。
丁默生猝不及防,登时惨叫一声,血流满面,伸手捂住脑袋。
冷风看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