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皆有可能。”慕新远轻笑。
“呵呵,卖了哥哥现在又来卖我?”慕念勋嗤笑:“慕董还真是一个好商人。”他讨厌慕新远的时候,是不会叫他父亲的。
“当然了,不然咱们慕光国际能发展得这么大吗?”慕新远不仅不恼,还顺着慕念勋的话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还年轻,慕念勋很有可能会被他气成心肌梗塞:“在你心里,我们三个算什么?”
“我的孩子啊!”慕新远努了努嘴。
“何必假惺惺说这些违心的话呢?”慕念勋气到浑身颤抖:“都这么熟悉了,为何还披着那张已经漏洞百出的羊皮呢?已经骗不了人了啊!”
“念勋说的什么话呀!”慕新远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却依然嘴硬。
“你不累吗?”慕念勋有些哽咽,不是害怕他做什么,而是为了自己辛辛苦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父子关系而感到悲哀:“我累了啊!您说我们是您的孩子,可是您把我们当您的孩子看过吗?我总跟您吵架,可是您的安排我什么时候忤逆过?您让我在H大读金融系,我就认认真真地去做,您让我回来管理公司,我也来上班了,可是为什么您连我最后的希望都要抹去?”
亲人之间用您这种尊称,无疑是推远了彼此的距离,慕新远让他失望透顶了吧!
“只有愚昧无知的人才会需要希望那种东西,只有弱者才会说出恳求的话。”慕新远呵斥道,听了慕念勋的话变得有些恼怒。
“是吗?亲人之间还分强者和弱者吗?”慕念勋轻笑起来,泪水从他眼里流出,此刻天上月变成了水中月:“对不起。”慕念勋向慕新远深深鞠了一个躬:“奢望和您能有亲情,是我不配,是我妄想了。”
“对不起。”慕念勋又向他深深鞠了一个躬:“妄自想要维持和您的父子关系,是我僭越了。”
“对不起……”
“慕念勋,你少做这些有的没的。”慕新远被他弄得大发雷霆:“张云娣,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呵,不好意思慕董,我人有点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慕念勋笑得绝望,是慕新远逼他说出那些绝断的话,惹怒了慕新远。
“娶不娶由不得你。”
“哦?”慕念勋阴阳怪气地回道,挑了挑眉看着他:“您想拿什么拴住我?慕光国际的继承权?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我母亲的行踪?不好意思我自己能查,只要她还在世一天,我就有机会找到,无论你把她藏到天涯海角。”
“呵,只可惜你母亲不在了。”
“你说什么?”慕念勋听了他的话,一时红了眼,向他逼近,却没有任何僭越的动作。
“你找了她那么多年,为什么杳无音讯?你以为她当年只是走失在去往H市国际机场必经路线的地铁站?她出国了,因为身患重疾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才悄悄跑到国外,故意让你们恨我。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成了一副枯骨躺在公墓里。既然她不愿见你们,我也懒得告诉你们罢了!”
慕新远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灌了他全身,不明白,这世界都怎么了。他自然不会相信慕新远的一面之词:“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慕新远笑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这样做是问了我们好?”慕念勋好笑地反问道:“你把我妈妈说得这么不堪,就是为了证明你那一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
“你妈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慕新远心里越来越恼火,说话的音量也提高了好几度:“这有什么不对吗?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我是为你们铺路。”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弄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很多时候,父母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好的,其实并不是孩子想要的。当然了,慕新远也有自己的私心。
两个人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吵架的时候,随着情绪的波动,人们往往会说出许多口不择言的话,给对方不同程度的打击,恰恰在争吵的时候,人们身上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放大,这时候的人们也比较敏感,这时候不小心给的伤害也会让人印象深刻。
两个人在争吵得急了眼的时候,他们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一心只想争出一个高低胜负。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失控。”慕念勋率先冷静下来,向慕新远深深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不该跟您吵架的。”这是发自他内心的歉意,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失礼貌,但是想到该维护的人,他也不会软弱:“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夏玉薰。”说完,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冷冷地瞥过慕新远,转身离开。
“如果是夏玉薰的命呢?”慕新远见他吃了秤砣般铁了心,连忙搬出夏玉薰。
“您尽管放马过来吧。”慕念勋背对着慕新远,慕新远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坚定。
这算宣战了吗?
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我不介意帮你铲除碍事的绊脚石。慕新远望着慕念勋离去的身影暗自发狠。他不允许他的儿子跟赵恩慧的女儿扯上关系,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为情所困。
钱黎从门缝中露出半张脸,邪魅地笑了起来,关闭手机里的录音软件,悄悄将自己房间的门锁好。
闹吧,闹得翻天覆地才好,闹得家破人亡才好,这样才能为她失去的自由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