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薰怔怔地站在周焕雅家门前。
“滚啊!”周焕雅痛苦地抱着头蜷缩在门边,她想要原谅夏玉薰,可是他父亲死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的画面在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又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的父亲那么善良,却被陷害致死,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也没有证据将她缉拿归案。她无法接受仇人的女儿,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对待她,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不要逼她。
周焕雅砰一声关上门,随之破碎的是两个人的心。夏玉薰固执地站在周焕雅家门前,想用这种愚蠢的办法取得周焕雅的原谅。仔细想了想,如果是她,她也不会选择原谅吧!就像她无法原谅赵恩慧一样。她站在门外,被冻得身体冰冷僵硬也没有离开。周焕雅出门去取周勤民的骨灰,从她身边掠过,眼下一片冰冷,浑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看都没看她她一眼。周母心疼地看了着夏玉薰,想要开口说话。
“妈,上车。”周焕雅冰冷的语气吓了周母一跳,周母终是没说什么跟上她的脚步,车子绝尘而去,徒留她一人站在风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站在那里。
“薰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男朋友慕念勋。夏玉薰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鼻子一酸,眼里布满雾气。
慕念勋上前,将她拥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傻?明明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小智障,我和她回不去了!”夏玉薰下意识回抱住慕念勋的腰。
“你怎么冻成这样?”慕念勋说着解开自己毛呢大衣,将夏玉薰包裹在大衣里。夏玉薰抱着慕念勋,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感受到慕念勋的体温一丝一丝传入自己的身体,她才感觉到没那么绝望,只是重复地念叨着:“我们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傻瓜呀,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好吗?我会很心疼的。”慕念勋说着,又将她搂紧了几分:“傻薰薰,现在外面很冷的,我们先回家好吗?”
“我想等她。”果然,有人疼就学会了撒娇,她不是生来冷漠之人。
“傻薰薰,现在她刚刚知道真相,一时之间肯定想不通的,你现在原谅赵恩慧了吗?”慕念勋的嗓音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言细语地哄着怀里有些固执的女孩。
“没有。”夏玉薰回答得很干脆。
“那不就得了?”慕念勋捏了捏她的脸:“我们要给她足够的时间知道吗?”
“嗯。”
“还有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嗯”
“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知道吗?”
“嗯。”
“你不要老是伤害自己,知道吗?”
“嗯。”
“你……”慕念勋一边揽着她的肩带她离开,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她。
她不哭不闹也不反驳,乖巧地听着男人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细数她的“罪行”。
离布加迪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帕加尼。车里的人视线不离亲密得不行的两个人,他已经许久没有开这辆帕加尼了,车头仿佛还写着“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八个大红漆字,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他还没从繁忙中抽出身来,就发现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他深爱的人……也没有了。或许这样的他根本不能给夏玉薰带来幸福吧,夏玉薰被抢走最大的原因不就是他沉溺于工作,疏于对她的陪伴吗?
“呵呵。”车里的宋卿皓无力地轻笑着:“如果我真的是衣冠禽兽,真的是……斯文败类就好了。”他低下头,想要潇洒一点离开,却发现自己像陷入了一场清醒梦,他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脑子里想着开车离开,可他的身体却迟迟没有反应。
晚了吧!本来想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再表白的,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小心翼翼守护的人终于敞开了心扉,却走进了别人的怀抱。
本来还在忙着打听那个叫舒云的女人的事,却忽然接到周焕雅的来电,听到夏玉薰的状况,想也没想就放下手里的工作开车疾驰而来。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他们亲密的那一幕,他或许应该躲在车底,而不是车里。
他望着不远处的布加迪离去,才发动车子踩下离合,或许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处理公司的事了吧!他好累,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温暖他,他自始自终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为某人跳动的心脏又要跌进一潭死水了吗?
他好害怕那种漫无目的的人生,他好害怕心里空无一物的那种感觉。
一转眼,他将帕加尼开回了家。
宋菁菁见到听到帕加尼的声音,连忙从沙发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