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你也伤风了?(2 / 2)

一路慢行,到京城已近傍晚,直到三人进了信宁伯府,叶仞山仍是呼呼地睡着,连弟让大黑直接将他背到之前住的院里,“扔他在床上,让他睡。”走出院门前回头又扯着嗓子喊:“把被子给他盖好了!”

连李氏见两人如此亲密地回来,心里不由地又惊又喜,叶仞山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但好歹也是吃皇粮的官吏,人也长的高大俊朗,知书达理,温文而雅,与她家阿蒂看着颇为相配,大兴县离京城有40公里,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连李氏越想越兴奋,就是不知这个女婿是否已经婚配。她吩咐杭儿将连弟和关潼生叫到她院中来,盯着连弟喝了药,将晚餐摆好,看着两个年青人吃的香甜,心中欢喜。

“阿弟呀,叶公子不知醒了没有,娘给他准备了吃食,等会儿你给他送去。”

“他一时半刻醒不了,不用管他。”

“怎能不管?他出来做事,累病了,他娘亲若知道,岂不是要心疼死?”

“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骄气。”

“那……他家可给他说了亲事?”

连弟瞄一眼连李氏,这个转折可太明显了,“我怎知?”

“未曾说亲,”关潼生接话到,“上次他说过。”

连弟说:“未曾说亲,那个香囊哪里来的?定是有喜欢他的女子,他既然接了人家的香囊,即便未定亲,也必是对那女子有些好感的。”

连李氏说:“只要亲事未下聘,其他都是做不得数的。一个大男人,被人爱慕,有两三个红颜知己很正常。”

关潼生点头赞同,“对啊,青萝也送过我香囊,我对她可半点没有私情,只爱她那把嗓子唱的曲,着实动听。”

连李氏说:“就是这样的嘛,你没事问问清楚,他与你同胞妹妹倒是很配呢。”

连弟一口汤呛进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关潼生一怔,忙问:“五小姐回来了?”

连李氏忙说:“没有,没有,只是她的亲事要抓紧给她说定才好接回来嫁人,她也不小了。”

关潼生说:“夫人不必心急,我愿娶五小姐为妻,只等五小姐点头,我便让我娘找媒人上门提亲。”

连李氏一听,面色一喜,没想到她家阿蒂有这么好的姻缘运,不管是叶仞山还是关潼生,可都是上上的人选。关潼生家道富裕,自己又是状元郎,如今大好的前程摆在面前。啊呀,这一比,关公子比叶公子更胜了一筹呢。

她转头看着连弟,对她挤挤眼,咳嗽一声说:“阿弟呀,你妹妹的亲事,你可赶紧帮她订下来呀。”

连弟平缓了咳嗽,见关潼生满面喜色,显是见到连李氏对他的喜爱,心中颇为得意。对关潼生,她真的很难生出爱情,不由地想打击打击他。

正想着文哥儿跟在大黑后面走进来,给几人请了安,文哥儿对关潼生说:“少爷,老夫人突发心疾,老爷让你回去侍疾呢。”

关潼生听了一惊,连弟起身说:“走吧,我送你。”

两人往大门走去,关潼生对连弟说:“你母亲很中意我,五小姐那里,你也必须帮我说说好话才行。”

连弟低声对关书呆说:“你相信我对人对事的判断不?”

“当然相信。”

“那你就听我的,五小姐不适合你,但我表妹适合你,你先见见表妹吧,你听过她的琴音了,也听懂了的,这就叫知音难求。”

关潼生听得一怔,想反驳又不知该怎么说,最后想想,仍坚持说:“在我心里,五小姐就与你差不多,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别劝我了,你答应了我案子结束让我见五小姐的,就必须做到。”

连弟无奈地看他一眼,“赶紧回去看看你母亲去吧。”

到了大门口,关潼生说:“明日一早准时到京兆府,案子的事,必须抓紧。”

连弟拱手答:“是,关大人。”

连弟回到连李氏院子,连李氏不死心地凑过来问她:“关公子与叶公子两人都不错,你喜欢哪个?”

连弟吭吭唧唧地说:“他们都……还不错吧。”论两家的门第,的确合适,论聪明两人各有所长,可是连弟不知道怎么给连李氏说颜控这个事,她怕自己说出想找个超级大帅哥,连李氏一定会骂得她狗血淋头。

其实她真是错怪连李氏了,她不会骂得她狗血淋头,而是会骂得她狗血淋浴!

她一定会说,你看你自己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跟老娘一样干巴巴的一根竹杆,顶多五官清秀一点,可算不上大美女。你现在说话走路吃饭全没女人样,从头到脚都像个男人,你让人家帅哥怎么看上你?再说了,男人找那么帅的干嘛,能吃吗?能当银子使吗?

连弟端起一碗汤先干为敬,那些话连李氏永远都不会说出口,因为那是她自己心里一直存在的想法。

做男人时间久了,早就爱上了这种自由。真的有一天穿回女装,她能受得到了这些束缚吗?若找的夫君受不了她这样的男人婆,对她各种指责、各种要求怎么办呢?

每每想到这些,她都极不情愿在这个时代做一个女人。但同时她又遏制不住想找一个可以包容她所有,能与她相伴同行的人。她真的能找到一个灵魂伴侣吗?

连李氏眼巴巴看着她问:“他俩都不行吗?”

连弟说:“还……行吧。”

连李氏顿时兴奋地说:“关公子已经明确表态,娘去帮你探探叶公子的口气?”

连弟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娘你不用管了。”

工部尚书府书房,姜义信呆坐太师椅上,双手紧握,刚从京兆府认尸回来的姜余说:“是姜管家,死状很惨。”

姜义信眼一闭,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姜知是他家的老奴才,全家都在姜家做事,张茂出事后,权相第二天突然派人来说,让姜知躲起来,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全部暂停。

他并不觉得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背后是贤王。贤王是他跟随权相之后就认定的主子,这些年贤王的贤名早已名扬天下,善名更是广为流传。在他们这些老臣子心中,龙椅上的小皇帝被换下来是迟早的事。

得民心者得天下,贤王深得民心,所以,他义无反顾选择了这个阵营,并在其中做着大量秘密的工作。

或许,他还是太天真了些,张茂的死已经让权相嗅到了危险,而他直到此刻,才开始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