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如卿来找阳欲暮时,阳欲暮正在院子里种西红柿。
“阳欲暮,你在干嘛?”
单如卿缓缓地走到阳欲暮身后,看着蹲在凤凰木旁的阳欲暮,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阳欲暮听出了单如卿的声音,双手下意识就捂住了己刚种好的西红柿苗,那一双白皙细腻,美如柔荑的手,在黑灰色的泥土的沾染下,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你手下捂着什么?”单如卿看着那双白的明晃晃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什么,心里甚是好奇:
阳欲暮这家伙,在种些什么吗?至于那么神神秘秘?都种在院子的凤凰木旁边了,进进出出的不是很容易看见吗?
“这个你不用管……”阳欲暮避开了单如卿疑惑的眼神,纠结了半天终是挤出了这句话,随后就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有事吗?”
“噢,手受伤了,找你看看有没有中毒。”单如卿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门外和石火待在一起的七娘,发现她并未往这边看。
于是,她放心地伸出藏在衣袖下受伤的右手,左手轻轻把右手的衣袖往手臂上提了提――
“你这是怎么了?!”阳欲暮看到单如卿那如藕的手臂上鲜血淋淋,猛地站了起来,差点直直撞到了单如卿,吓得单如卿连连后退,“你别着急……哎!”
单如卿话还没说完,阳欲暮就一把拉起来了单如卿的另一只手臂,往房里快步走去。
单如卿咬着下唇,忍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沉默不语被阳欲暮拉进了房间――
她还顺带偷瞄了一眼阳欲暮刚刚遮住的地方:
原来,阳欲暮在种西红柿……
其实,单如卿看到那是西红柿苗时,心里是有些吃惊的:
不就一棵西红柿苗吗?有什么好藏的?自己也种了一棵啊!要吃果子也是吃自己种的,怎么会跟阳欲暮抢。
阳欲暮……还真是小气。
若不是单如卿的手还要阳欲暮医治,她怕是会当场就不屑地“呸”出口了,怎会只是腹诽?
但单如卿也只敢想想而已,而且看到阳欲暮眼里那真真切切的关心,她心里还是觉得挺暖的。
踩过一地的凤凰花瓣,单如卿那白色的绣花鞋上,也染上了点点红印,不知是手上的血,还是凤凰花瓣的汁。
“吱呀”一声,门就被阳欲暮推开了,阳欲暮忽然黑着脸,冷声道:“坐下。”
“好。”单如卿虽然不知道阳欲暮到底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是既然他是大夫,那自己就要好好的听他的话。
于是,单如卿就乖乖的坐在椅上,任由阳欲暮摆弄自己的伤口。
“这是谁弄的伤?”
阳欲暮用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擦干净了单如卿手上大片的血迹,却发现这些伤如细丝缠绕着单如卿的手,虽看起来狼狈,但只是轻轻切入了皮肤三分,除了出血外,连疤都不会留下,但却会让人疼痛难忍――
看来,此人善用银丝,而且只是想稍稍惩戒一下单如卿,并不想伤她性命。
但,这未免太过分了。
虽然伤的不深,但短时间内怕是这手也不方便运动了,更何况,这还是右手。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事?居然敢伤他的人?
阳欲暮越想越是不快,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轻轻打开盖子,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了单如卿的伤口上,然后轻轻涂开,那些粉末就化作了水珠,然后聚在了单如卿手上的伤口上,缓缓凝住。
单如卿看着自己的伤口在不痛不痒间居然快愈合了一半,心下甚是惊讶:这是什么药粉?闻着也没什么味道,怎么那么神奇?
于是,单如卿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终是问道:“这是什么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阳欲暮没好气地回道,让单如卿忍不住怂怂地一笑,道:“那个……这是我不小心弄的。”
“哦?”阳欲暮抬起了头,一双眼如含着匕首似的,直指着单如卿的写满了心虚的眼,语气凉凉地质问道:“真的吗?”
单如卿避开了阳欲暮灼灼的目光,不知要如何回答他,只能对此沉默不语。
“不小心?你自己?”阳欲暮看着像做错事的小孩的单如卿,气极反笑,便拿起了绷带,一边包扎单如卿的伤口,一边一字一句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那你把我桌面上的茶杯打碎试试?”
“……”
单如卿瞬间蔫了下去,顺着阳欲暮的目光看向了桌面上的茶杯,忽然想起了,那日金盏就是用银丝把被子碎成了灰。
看来,她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可是,若是每求她一次就要被这样伤一次,自己的手迟早会被废掉的。
得想个办法牵制住金盏,让她心服口服的服从于自己。
单如卿想着,心绪早已飘到九天云外,让等着她回答的阳欲暮忍不住用力一扯绷带,剧烈的疼痛感就让单如卿瞬间清醒了:“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阳欲暮轻笑道,手里的动作却放缓了些,“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别想知道这是什么药。”
“唉……”单如卿看着像是在赌气的阳欲暮,不由得一头雾水:
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他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难不成他要知道是谁,方便去讨药钱?
也是……这个药效果那么好,肯定很贵。
可是,自己现在也没钱……
哎!不对!
她今天上了课,找单临风拿些银子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