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杨凡动了,风卷残云、雷霆万钧。千机子虽惊不乱,仅仅踏出一步,便已在杨凡攻击范围之外。两人依旧不动,仿佛自天地初生以来两人就一直如此,只有水面上飘落的柳叶见证了杨凡方才狂风暴雨般的六脉神剑。
“噗”,千机子喷出一口血。他算完了所有四千零九十六万种可能,却算不出杨凡一丝一忽的破绽。大虚无拳,绝对防御,没有破绽。
千机子突然邪魅地一笑,谁说没有破绽,独孤杏就是他的破绽。这个世界到底是黑还是白?独孤杏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也许有,但并不重要。有的人倒下注定是悲壮的,譬如萧峰。但独孤杏的倒下必然是凄美的,就像被杨凡用六脉神剑射下来的柳枝。愤怒并不是一种有用的情绪,从来都不是,可杨凡已然无法控制了。他像一头野兽般朝着千机子扑去,这种做法在千机子眼里很可笑,他看着这个全身上下都是破绽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砰”,寒冰绵掌结结实实地打到了杨凡的身上。野兽并不可怕,但受伤的野兽很可怕。杨凡抱住了千机子的大腿,像野兽一样撕咬着。千机子一掌又一掌地打在杨凡身上,却无法让杨凡的动作停止,千机子有些慌了,他并不想和一个疯子同归于尽。
“本来看你是个人才,还想活捉的。如今你自己作死,须怪我不得。”千机子举起手掌,对准了杨凡的百会穴。就在此时,千机子突然感觉到身子一麻,原来伏兔穴被杨凡拿住。“噗通”一声,两人站立不稳,掉入了湖中。
杨凡虽然失了理智,但自小被杨过逼着到水里练功,水性向来极好,便是在水下憋一炷香也不是难事。千机子却久居内陆,属实是只旱鸭子,又被杨凡拿住了要穴,没过多久就感觉到呼吸困难了。
当一个人快要饿死的时候,连臭豆腐都是香的。湖面上一艘小船正慢慢驶来,船头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此刻他口中诵念的佛经在千机子耳中简直就是天籁。这老僧正是二十多年前与杨过在华山绝顶分别的一灯大师。前些日子,老顽童周伯通静极思动,邀请一灯大师同游江南。谁知道周伯通生性贪玩,一到嘉兴就跑没影了。一灯大师一路寻找,一直到了西湖。老顽童没找到,倒是见着两个落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