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归(1 / 2)

间谍人生 西城银刺 1676 字 2022-07-21

第一次找工作,我才意识到生存的艰难。两个多月来我做过麦当劳、保安、房产推销、保险推销,甚至卖过报纸。但没有一份工作做满一个礼拜,不是我不能吃苦,而是我内心中没有一个安定的目标。我不知道我做这些工作为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混口饭吃,那么这些工作都没有问题,但我毕竟是一个过客,在那里都一样。所以,我找不到我的社会定位。

出院两个多月了,我还是没有在深圳稳定下来。每天都只有出帐而无进帐,方达给的六千快就快见底了,还好一次付了四个月的房租,现在还不至于去睡马路。方达自接了我出院,把我送到这间出租屋之后就再未露面,送我的手机也从未接过他的电话。我早猜到他的号码有问题,试过后,接电话的果真不是他。

方达的交代很简单,通俗的说就是头发要留留长,衣服穿得活泼点,过得要像个地方小青年。尽快消除身上那些军队的印记。而我在几天过后才反应过来得找个工作,这是最快回归社会的方式。这些日子来,我不断打电话应聘、面试。本来对自己信心十足,结果在第19次面试失败后才发觉对于这个社会,我断档太久了。几年兵当下来,回到社会找工作要经验没经验,要学历没学历。而且我也无法拿出当兵的经历。这次出院后,我再次被方达包装成另一个人,他的皮包里好像随时都能拿出各种名字、籍贯的我的身份证。这次他给我了一张大专毕业证,学校是一所远在滇南的从未听说过的末流大学。还有其他零零碎碎地身份证明的东西,在我看来,彷佛一个人的人生,就堆砌在这些纸片里。

前天又失业了,口袋里还剩下700多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是举目无亲的代表人物。不过今天突然接到白洁的一个电话,好像有了转机。

住了三个礼拜的院,只有这个小护士留在了我的电话簿中。不为其他,只因为她带给我很多笑声,帮我渐渐从那个圈套的阴霾中解脱出来。离开医院忙于找工作,没联系过几次,渐渐忘了还有这么个朋友,今天接到电话很是意外。

“喂,萧寒,我是白洁。工作怎么样了?”

“还算好,刚刚炒了老板。”

“呵呵,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啊?这样啊,我一个舅舅是南峰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南峰集团,你知道吗?就是幸福花园的那个南峰集团。他们这两天有个招聘会,你可以去试试啊,我跟我舅舅讲过你的。你好像外语满好,就是没本本嘛。没关系,我舅舅这个人满看中个人能力的。你可以去试试的。”

“唔——,谢谢,在什么地方?哪一天呢?”

“就在报刊批发市场旁边,红岭北路1425号12楼,后天早上8点钟。你一定要去啊,我都给舅舅讲过了,还有,衣服要穿正式点,我舅舅喜欢干净的人。”

“我不干净吗?”

“不是啦,总之你要打扮的正式点,呵呵,如果这次成功,你要请我吃饭的。”

小姑娘还是那么可爱,这次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方达这混蛋,两次见面之后都是把我一扔,所有的问题都让我自己解决。这次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失败。

面试比较成功,我不知道是因为白洁舅舅的缘故,还是我跟他们的英语对话很流利的关系。虽然被小护士如愿敲到一顿饭,但至少工作有了保障,而且是我比较满意的那种——广告策划。

我所在的公司是南峰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主要经营一些商铺、店面的出租。公司最重要的收入是在东门老街上的7所店铺,其他各区也有几间铺子。刚去上班,被安排在市场推广部跟着两位早两年进来的大学生跑业务。部门经理是一个30来岁的女人,端庄典雅,但性格火辣,言语犀利。

工作开始的阶段性质上和新兵阶段没什么区别,无非形式和内容不一样。区别是相对部队少了些等级上的东西。虽然我不笨,但军队中等级的烙印在我身上满深,一时还不好改。就像每次经理过来问我跑单的事,我总是站起来回答,弄的人家哭笑不得。不过这也看人,像那个28、9岁的副经理每次就很享受我的这种回答方式,派头拿捏的很足。

几个月下来,我渐渐熟悉了这种生活,熟悉了这座城市。都说深圳是个没有沉淀功能的城市,但随着经济实力的扩增。南来北往的富商,各地的买卖人和打工仔还是慢慢在此扎下了根。特别是现在越来越多的香港人把深圳当作自己的后院,对于南峰这样土生土长的本地集团来说,生意还算好做。

作为新人,工作都是些跑腿的内容,天天穿行在深圳的大街小巷,强做各种表情迎合客户。这与我理想中做创意相距甚远,每天回家后心绪都疲惫至极,什么事都不愿想、不愿做。望着桌子上方达送的手机发呆。虽然这是段平静的日子,但我想他快出现了。

星期天早上,还在赖床。电话响了,是方达。

“等你10分钟,我在楼下。”

上了车,我发现方达这次的衣着很休闲,神态更是轻松。如果不是见过他穿军装,我会以为他是那个公司的主管,在周末去打髙尔夫。方达没在意我的惊讶,直接开车上了水官高速公路。

“工作现在怎么样?”

“还不错,朋友介绍的。”

“是什么单位?”

“你不知道吗?”我反问他。

方达扭头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你现在生活基本稳定,那么我找你的频率会髙一些。但时间上说不准,你要有准备。还有,别把我想的太严肃,我们不神秘。”方达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后座上拿来一个皮包扔在我怀里。“打开。”

是个小硬皮箱,又扁又重。打开后是支九二式,沉默的躺在枕垫上。我抓起来,但立刻感觉不同,拿到眼前细细观察。